“是啊,我都嫁过人了,不是新人了,就不用遵守新人的规矩了。”
谢时暖略一颔首便想走,胡总啪的一拍桌,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不聊可以,这杯酒你必须干了,老子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不就是沈家一个没人管的寡妇嘛,给老子甩什么脸!”
胡总摇晃着送出一杯酒,经理硬着头皮替谢时暖接了下来,为难地看着她。
“谢小姐……”
谢小姐睨了那酒一眼,倒是不恼,而是越过胡总看他身后的小霍。
“霍先生,没记错的话,你是京市有口皆碑的知名大状,这样怂恿喝醉酒的客户丢人现眼为难女人,是不是不大好。”
霍律师冷冷的一笑:“我听不懂谢小姐的话。”
“听不懂我不勉强,只是想劝你一句,胆子大是好事,但要选对事选对人,万一押错了宝,一朝翻车,多年积累可就全没了。”谢时暖没等他回话就接过那杯酒,一杯特调,看颜色就知道度数不低。
“胡总是吧,既然您非要我给这个脸,可以,但我是个有夫之妇,虽然夫死了,但他对我的好,人尽皆知,连你都知,假如他还活着,看我被你这样羞辱一定不会放过你,可惜,他没了。”
谢时暖黯然垂眸,这副神伤的姿态被红色的襦裙衬托得极为可人,胡总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他没了有我嘛,沈太太别伤心,喝了这杯酒我来心疼你。”
“我丈夫是没了,但也有没了的办法,这酒,他会代我喝。”
胡总被酒精冲昏的头脑更昏了。
“你丈夫?他在哪?怎么代?”
他东张西望只张望到谢时暖身后来了一些人,还没看清,便被霍律师拉回神。
谢时暖异常温柔的一笑,接着后退半步,将那杯酒慢慢地洒在地板上,祭奠一般横洒过去,洒得一滴不剩。
无巧不巧,方向正对着胡总和霍律师。
胡总脑子不清醒反应慢,霍律师反应快,脸刷一下就绿了。
“沈太太我们好心邀你喝酒,你居然咒我们!”
谢时暖洒完了酒把杯子还给经理,微微一笑:“我丈夫在九泉之下代我喝,真情真意,怎么能是咒你们呢?”
“你!”
“霍律师是觉得我丈夫喝得还不够?可以,今晚有多少杯,他奉陪多少杯。”
霍律师怔住,单看外表,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位传说中菟丝花般的沈太太是个这么凶猛无耻的作风。
一旁的胡总打了个嗝,后颈莫名有阴风挂过,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居然咒我们!”
他一把推开经理,扬起手就要开打,谢时暖突然喝道:“霍律师!你要闹大吗?”
霍律师接到的任务是借胡总羞辱谢时暖,按说不该出手,但刚才谢时暖的那几句话却让他不由的掂量起来,还未掂量出结果,身体先有了反应,他伸手拦住了胡总。
“胡总,消消气。”
还好,赌对了。
谢时暖悄然往后退了一步,尽量离胡总远一点,这一退,退到了男人身上。
凉凉的冷杉味。
男人没扶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俾睨道:“霍律师,你和你朋友都醉了,该回去了。”
“沈总。”霍律师将胡总拽得更紧了,“您说的是,他醉了,我们这就走!”
胡总皱眉:“谁TM醉了啊!那娘们咒老子,老子要教训她,老子要让她……唔!”
霍律师抄起一只苹果塞进了胡总的嘴里,堵得干干净净,干脆扔给后头的朋友。
“抱歉,我替胡总给沈太太还有沈总道歉。”
他先冲着谢时暖鞠了一躬,又冲着沈牧野鞠了一躬,起身的瞬间,接收到了不大愉悦的目光。
孟锦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里都是恼怒。
显然,她很不满意他的拦截,霍律师缩了缩脖子,招呼着朋友,脚底抹油般飞也似的跑了。
谢时暖抱着琵琶站在一旁,将霍律师的反应看了个清晰,居然还真是孟锦云的手笔,实在够没新意,但如无意外,这还没完。
陆淮南捅了捅她道:“小谢,你搞什么呢?透个风呗。”
谢时暖斜了他一眼,还未讲话,孟锦云就看了过来,她只能垂下头,做出仓皇的模样。
“谢小姐委屈吗?”
“……”
“厉害啊。”孟锦云道,“谢小姐,你现在跟那种低廉的陪酒小姐没区别诶,这种羞辱你都能忍?”
谢时暖愤恨抬眸:“孟锦云,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兑现,我一定兑现,我只是有一点点小震撼,为了叙白你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不过是叙白的一个遗愿而已,你尽心了不就好了,何必要……这么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