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刚打量:“原来林公子和叙白是好友,怪不得了,林教授家教森严的很,如果不是为了牧野恐怕不会蹚浑水。”
“是啊,A省的老朋友和我讲了之后,我是真生气,都是牧野搞出来的好事!”沈德昌摇头,“柏亭,找那个姘头不容易吧?”
林柏亭谦虚:“其实挺容易的,他东躲西藏正巧被我的朋友撞上了,举手之劳而已,沈伯伯实在太抬举了。”
沈德昌摆手,不接受这份谦虚,继续踩着自家儿子捧林柏亭。
谢时暖随着三弟妹坐在一旁,竖着耳朵听,渐渐觉得不妙,这像是某种铺垫。
说来奇怪,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到了,哪怕是受了伤的四弟妹现在也装作无事人一样谈笑风生,独独沈牧野仍没有到。
沈德昌问了几次,薛南燕打了电话,连孟锦云也皱了眉,沈牧野人来了,但却在自小生长的老宅失了踪。
直到沈德昌一拍桌子,高声唤:“老宋!”
宋伯上前。
“去把那个混小子给我叫过来,一大家子等他一个,他好意思?”
宋伯正要答,沈延清来劝:“爸,牧野这段时间辛苦的很,没准在哪里睡着了,反正宴席还没开,他心里有数着呢,不会迟到的。”
“他有什么数?”沈德昌皱眉,“他有数能一件好事不干?”
沈延清被堵了回来,周遭客人也渐渐熄了声音,水榭顿时安静了许多。
谢时暖伸手进包包想要摸出手机给沈牧野发条信息。
“爸,大老远就听到您在冤枉我了!”
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伴着他懒洋洋的步伐,一同进入水榭。
他今天一身黑,外套敞怀,头发支棱着,进来后,不等父亲回话就势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完全没在意水榭里的气氛以及父亲的怒容。
“沈牧野,我让你坐下了?过来!”
父亲厉声召唤,沈牧野慢悠悠起身,走了过去。
“孟伯伯。”他颔首,目光一转又看向林柏亭,“呦,林医生,这就来邀功了?”
沈德昌一拍桌:“臭小子,胡说什么呢!人家是你的恩人!”
沈牧野挑了眉毛:“哦,恩人,那我感谢做好事还留真名的林医生。”
他说着微微鞠了一躬,不情不愿不恭敬,令人尴尬的姿态。
然而,林柏亭不尴尬,他一丝不乱。
“小沈总不必客气,你是叙白的弟弟,照顾你,应该的。”
两人对视,沈牧野嘴角那抹一直挂着的凉笑,更凉了几分。
“好了好了,柏亭和牧野是平辈,何必搞得这么郑重嘛。”薛南燕眼神示意,“多让年轻人紧张啊。”
接到示意的孟太太上前附和:“是啦,现在年轻人说话就是这个风格,锦云和她闺蜜打闹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们吵架呢。”
两位太太笑起来,一群晚辈也赶紧笑起来。
孟锦云跟着劝:“沈伯伯,牧野是真心感谢林医生,只是不善于表达,林医生是叙白大哥的好友,肯定了解,不会介意的,对吗?”
她美目流转望向林柏亭,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她想,原来沈清湘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可惜人家不喜欢她,拒绝的干脆。
林柏亭淡淡道:“对。”
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一如他和沈清湘说抱歉时的样子,岿然不动宛若雕塑。
孟锦云不由望向沈清湘。
沈二小姐补了妆,没人能看出她哭过吼过,但孟锦云亲眼目睹了全程,她瞒不过她。
孟锦云觉得有趣。
早在文绣和谢时暖之前,沈清湘才是她第一枚眼中钉,她劝过沈叙白分手,也威胁过她不要跟沈牧野来往,奈何,沈二小姐是沈家独女,沈叙白唯一的妹妹,她碰不得打不得刁难不得,只能吞下委屈。
如今,她竟然栽在了她眼前。
老天可真是开眼。
孟锦云单手托腮,忽地好奇,林柏亭嘴里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假如方方面面不如沈清湘就好了,她就能体会到她的痛苦了,那才叫爽快。
在场诸人奋力打圆场,沈德昌的面色总算有所好转,薛南燕暗暗松了口气,忽而想起来似的道:“时暖,你和刘斯年分手了?”
谢时暖正察言观色揣摩今日局势,闻言便知是薛南燕想拿她来给沈牧野转移视线。
“嗯,分手了。”
她起身,沉声,“我们性格不大合适。”
薛南燕捧起茶碗,吹了两下。
“是不合适,还是本来就是假的,你让人家配合演戏?”
谢时暖满是疑惑。
“燕姨,我不懂您的意思。”
薛南燕抿了口茶,不冷不热道:“那位刘公子前些天在聚会上先是说你把他甩了,喝多了几杯酒后,又改了口。”她顿了顿,“说是你邀他演戏装男友,他对你有心,想假戏真做,你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