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美珍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霍明奇又说了句：“听说大舅哥最近资金链周转不开。你以前在娘家的时候，跟他关系最要好吧。都是一家人，我肯定是要帮他的。”
戚美珍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头低下来，由着他把项链给她戴上了。
刚戴完，她就要走。霍明奇伸手拉住她，掰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记者的镜头。
“美珍，我们一起合个影。”
等记者拍了几张，他又招手让霍远琛过去，说：“来拍张全家福。”
霍远琛走过去，站在两夫妻后面。他遗传了霍明奇的大高个，父子两个站在一起，身高都差不多。
因此，他压低的声音，霍明奇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在我的记忆里，这还是您头一次主动和我妈一起合影。从前站在您身边的，大多是丽姨。”
霍明奇回头，目光凉凉地看了儿子一眼，淡淡道：“温黎开的工作室听说生意还不错，就是离得有点远。不过都在海市，再远也远不到哪里。”
霍远琛问他：“你想做什么？”
霍明奇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温黎那个工作室，是不是在这个地方。”
他说了个地址。
霍远琛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拍照的记者说：“霍教授，你跟霍总再站得近一点。我们想要拍出夫妻恩爱，父子和睦的感觉。”
霍远琛很配合地把手搭在了霍明奇的肩上，对着镜头，露出完美的微笑。
拍完了照，记者们很快离开。
霍远琛也站起来要走。临走前，他跟霍明奇说：“作为您的儿子，我会尊敬您，但我并不喜欢被您威胁。”
霍明奇也站起来，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要不被人威胁，那就不要有软肋。爸爸也是看你对温黎太上心了，怕你分不清楚情况，所以提醒你一声。我们是父子，我还能害你不成？”
霍远琛没吭声。离开时，他看了眼戚美珍。
后者站起来，和他拥抱了下，说：“你不用担心妈妈。我已经看开了，他影响不了我。”
霍远琛便走了。
他原本是要回自己的公寓，车开在半路，突然猛打方向盘，临时换了方向，去了温黎的公寓。
他敲门的时候，温黎都已经要睡觉了，刚吃了治感冒的药，正躺在床上刷手机，酝酿睡意呢。
听见敲门声，还吓了一跳。
她打开门让霍远琛进来，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霍远琛挑着眉毛问她：“你想说什么？”
温黎一开口，嗓子依旧沙哑地厉害：“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霍远琛扯了下唇角，说她：“你倒挺会察言观色的。”
温黎摸了摸鼻子，说：“我跟霍教授你不一样。你在象牙塔里搞学术，只要学问好就行了，我得开门做生意，察言观色是基本技能。”
她边说，边往屋里面走。
霍远琛算不上客人，她不用招待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招待好。
她打算赶紧躺回床上睡觉。
霍远琛却在这时候，从她身后拦腰抱住了她。
温黎脚步一顿，感觉到他今天和平时并不一样。
她有心想不管，可他抱得太紧了，掌心隔着睡裙薄薄的布料，贴在她小腹处，明明是暧昧的动作，她却感觉到了他此刻的茫然。
心里的某一处，猝不及防地松动了。
她抬起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放低了声音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霍叔叔说了你什么？”
好半晌，霍远琛才窝在她肩窝里动了动，声音闷闷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抱抱你。”
温黎觉得这话一点也不像霍远琛的风格。他在霍家别墅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转身，张开双手，也用力回抱住他。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温黎忍不住想，她跟霍远琛这关系倒是够奇怪的，床也上了，架也吵得不想吵了，现在反而跟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似的，动不动抱在一起。
反而让人觉得别别扭扭的。
她问霍远琛：“你是现在就睡觉，还是要先看会儿电视？”
霍远琛抬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卧室，问她：“你已经睡了？”
温黎点头：“刚吃了感冒药，有安眠的成分。”
他就把她像抱小孩似的抱起来，往卧室那边走：“我陪你睡。”
只是，他嘴上说着陪温黎睡觉，真的躺下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睁得挺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丁点睡意都看不见。
温黎药劲上来，很快就睡过去了。
等她一觉醒来，借着夜灯的昏黄灯光看到，霍远琛还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