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了,冀星洲没忍住往后退了半步。
“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没跟其他男人一块住过吗?没见过男人光膀子?这怎么可能。”
游长海念书那会儿,一宿舍八个人住一块,一到夏天恨不得裤衩子都不穿,他现在身上还罩了一件纱衣,下半身还有条裤子呢。
冀星洲呼吸一滞,见自然是见过的,但看见游长海这样,他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胸口一股无名火。
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白就算了,穿件衣服也不好好穿,领口的扣子三四个都敞在那里。自己私底下穿穿也就罢了,居然就这样随便地出来见客人,不像样。
“你怎么不说话了?”游长海凑得更近了,冀星洲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地香气。
“你以后如果是见客,还是多穿一点吧。”冀星洲把目光转回去,迅速从左到右掠过红梅,又从右到左收回目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提醒他,“透出来了。”
这话说得他好像是什么很随便很不正经的人一样,游长海为自己正名:
“我见那些不熟悉的人还有女客都穿得很正经的。
是因为和你比较熟悉才直接叫你进来的。”
说完,游长海低头用两个手掌抚平纱衣胸部的纱衣,隔着布料也能看出软肉被挤压下陷的弧度:“这个我注意到了,我觉得这个颜色真的太粉了,你说我出去把他晒黑点怎么样,正好过段时间太阳大起来了。”
冀星洲:“……”
游长海还在低头看,看完左边看右边,真的粉得有点不正常了。
“冀星洲,你说句话呀……”
冀星洲:“原来是什么样就什么,修炼讲究顺其自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不应随意改变。”
晒黑也算?!
看不出来冀星洲还讲究这个。
游长海还是没放弃他对巧克力豆的追求:“那我去买点妆粉涂暗点,高效省力,还不用受热。”
“对了,你的是什么颜色?”
冀星洲瞬间转过身去:“这种问题也是能随便问的!”
他越是这样,游长海就越是心态恶劣地想捉弄他:“我只听过男女有别,却从来没听过男男有别,即便是在游府,也没有这种避讳。”
“你想怎么样自己做决定,谁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游长海逗了两句,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我再穿一件里衣,你要是在意就继续背对着我,我穿好了叫你。”
冀星洲应了一声,在身后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响起时,他心头像被一把小刷子来回轻扫,莫名其妙就痒得人心烦意乱。
暴躁之下,他转头想和游长海说话。
一眼便看见他穿了一半的衣服正堆在胳膊肘,纱衣已经脱下来放在一边,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明亮的光下宛如暖白玉,虽然没有亲手抚摸,冀星洲却几乎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触感。
一顺到底的背部线条弯成如猫儿脊背一般流利的弧度,青丝松挽,偶有垂落,黑白相衬,对比鲜明。
这样的景象只在冀星洲眼中停留了极短的一个瞬间,下一刻,游长海便把衣服提到肩头。
第27章
游长海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服, 系好腰带,确认无误之后,抬头看向冀星洲。
他的身姿笔直得有点过了头, 像被拉到极致的弓, 只差一点,便会分崩离析。
“我好了, 你转过来吧。”
冀星洲面色如常,转动脚尖逐渐面向游长海。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和你告别,我准备回痴绝处了。”
游长海大大方方地送了他俩字:“再见。”
冀星洲原本过来也就是为了这两个字,但被游长海刚刚这么一通乱搅,他脑子又混沌起来, 这两个字在他耳边转来转去, 似乎是缺了什么, 迟迟不愿入他的心。
但他能说什么呢?
难道他要对游长海说:“这两个字太敷衍了,我想听点好听的,你多说一点。”吗?
经过先前的一对一教导, 冀星洲无比确认这对游长海来说不是一个困难的事,他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况且, 只是要他多说一点,并没有为难他, 就连他自己也说了——是因为和你比较熟悉才直接叫你进来的。
游长海沉默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五色纷呈, 轮番上演。
他今天格外奇怪, 动不动就走神,是因为酒喝多了吗?
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顺理成章地将冀星洲对怪异归结于酒精作用。
就在冀星洲用隐含某种暗示的眼神看着游长海,并在心中反复纠结到底该不该主动开口之时。
游长海抬手贴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下次不要再喝太多酒了, 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