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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23)

作者:草药绒 阅读记录

不知秦三少爷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那张平日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笑意是否会更浓些?

可怪的是,无论如何,季月槐都想象不出新娘子会是什么样的。

难道是自个跟秦天纵太熟了,以致于没法想象这种事儿?

百思不得其解着,他手里的草药不知不觉择完了。

季月槐端起竹黄匾,打算放到太阳下晾晒。放完后,他便准备下山采买,顺便给许婆婆几贴膏药。

他沿着后山的小径迤逦前行,可刚走没多久,就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唤住了。

“小朋友,你的瓷瓶子掉了。”

回首,只见一个身着雪青曳地罗裙的高挑女子举着小白瓷瓶,正望着季月槐,而她的发髻上,正插着并蒂莲纹样的玉簪。

并蒂莲?

莫非,她就是方才众人嘴里的未婚妻?

真是太巧了,季月槐心下了然,连忙抱拳致谢,接过瓶子时,白姑娘忽然开口询问:“这瓶子装的是什么,闻着真好闻。”

季月槐大方解释道:“是我自个做的香丸,准备拿到山下卖呢,您若是喜欢,这瓶我送您了。”

白姑娘掩面笑盈盈,道:“你这孩子真是大方,我用不了这些,就取一颗就好。”

季月槐闻言拔开木塞,往她的手心倒了两颗。他注意到,白雁然的手心有不少老茧,看来身上是有功夫的。

刚准备告辞,白雁然却又开口了。

“小朋友,不知怎的,我看你只觉得亲近,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季月槐一时间分不清这话的真假,他抬头,对上的白雁然的剪水双眸,她的眼尾微微上挑,瑰姿艳逸,眉心点痣,平添几分端庄威严之感。

我从未见过此人。季月槐很快确定。

他不知为何白小姐要与自己套近乎,但碍于礼数,还是懂礼数地笑着回应:“也许是我跟您的……”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男子的声音:“白姑娘,我找你找半天,原来是在这儿。”

季月槐回首,只见秦天珩挂着笑,负手踱步过来,他垂眸瞥了季月槐一眼,问道:“在跟下人问路呢?”

这是季月槐和秦天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

秦天珩长得与他弟弟只有两三分像,高鼻深目尖下巴,也算是风流倜傥,唇角总微微的上扬,样子很随和。

只是个子稍矮,跟未婚妻站在一块儿黯然失色,不怎么登对。

“并非迷路,只是对那小友手里的香丸好奇,问了两句罢了。”

“哈哈哈哈,无妨,我让他再做些就是了,什么香味都来上一瓶,让你用到明年都用不完。”

“不用,哪里需要这么多呀。”

秦天珩沉声正色,一副“愿为佳人赴汤蹈火”的模样:“不必跟我客气,姑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白雁然再三推辞:“大少爷,真的用不着,别麻烦人家小孩儿了。”

美人温言软语地劝慰,秦天珩登时浑身来劲:“怎么会麻烦?一点不麻烦,我正好也想要些的,请姑娘放心……”

旁边立于树梢的麻雀似乎都听得不耐烦了,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还留下几声略显烦躁的鸣叫。

季月槐听了全程,心中有点发笑,想,大少爷你可少说两句,人家姑娘再听下去可就要甩袖子走人了。

药堂。

季月槐勤勤恳恳地在做各式样的香丸。

栀子香,荷花香,棠梨香……其实秦天珩并未下达指令说要多少,也未嘱咐他尽快送到,但他不敢懈怠,以免大少爷迁怒药堂。

想做出所有的品类,要花的功夫着实不少,也不好麻烦别人帮忙,季月槐直到太阳西沉了才勉强做完,手腕都揉的有些酸。

秦天纵推窗翻进来,坐在床榻边,抱着刀闭目养神。

季月槐奇道:“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

秦天纵回答:“后天要去打架,歇息两天。”

“打架?”季月槐惊讶地抬眼:“和谁,在哪儿,为什么?”

“并非和人有恩怨。”秦天纵言简意赅道:“生云台斗武。”

季月槐反应过来。生云台比武,是享誉中州的盛事,中原习武之辈于弱冠前都可参加,五年一次。交手百无禁忌,只有一条规则,就是禁止取人性命。

记得秦天珩参加了上一届斗武,苦苦撑了十三轮,惜败于金枫谷谷主关门大弟子——崔无焕,此人一手金钱镖使得出神入化,百米之内镖无虚发,边说是天边的飞雁了,连邻水低飞的蜻蜓都能稳准狠地射下。

“你要去吗?”秦天纵问。

“……不去啦,药堂里缺不得我。”季月槐笑着推辞。

秦天纵没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我这一趟,要去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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