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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114)

作者:草药绒 阅读记录

“他径直回自己寝殿了。”秦天纵回忆道,“没说什么话,一个人喝闷酒,喝完一盏摔一盏,看样子气得不轻。崔姑娘那边呢?”

季月槐也如实告知,并向秦天纵展示了她的细金镯子。

“……就是这样。夜长梦多,我今晚就要出发。”

季月槐嘱咐道:“金枫谷这边你担待着,记得帮我编个像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好。”秦天纵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他点点头:“放心去,交给我就好。”

二人对视片刻,相对无言。

季月槐率先打破寂静,温柔地朝对方笑笑:“要不要抱一下?”

秦天纵用行动代替回答。

他一把搂过季月槐,紧紧地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力道很大但有在克制,他不想把季月槐弄疼了。

梨花的香气淡淡的,季月槐身上的药香也淡淡的。秦天纵嗅着嗅着,就不想松手了。

季月槐则是伸出手,安慰性地摸摸秦天纵的后脖颈,轻轻蹭了蹭他的马尾,弄得脸颊痒痒的。

靠在秦天纵的肩头,季月槐悄悄弯了弯嘴角。

……

晨光微熹,秦天纵睁开眼后,下意识看向枕边,却已是空荡荡的。

季月槐早就走了。

他愣了愣,心头涌上强烈的寂寞与不舍。沉默地翻身下榻,秦天纵在八仙桌旁静坐了半晌,拿起长刀,一下下地擦拭起来。

许是秦天纵的神情着实低落,筵席上,尽管不少人注意到他身边的绿衣男子没有来,也无人敢去问一嘴,都生怕碰一鼻子灰。

“……昨夜守烛礼未竟,烛火中断。依谷规,需续烛另三昼夜,以示悔过,明誓心志。”

筵席接近尾声时,谷里白发苍苍的仪司上台宣布道。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推杯换盏之声都小了许多。

“昨夜山风骤起,许是崔兄一时分心了,这才断了烛火。”李岳臣放下酒盏,沉吟片刻,善良地为崔无焕开脱。

周围人纷纷附和。

秦天纵没有搭腔,目光沉沉地望向须发皆白的仪司。

果真如此吗?

秦天纵心里疑窦丛生,他心知干坐着胡思乱想没有丝毫益处,需得眼见为实才行。

于是,当天子时。

秦天纵轻车熟路地来到谷底。

谷底还是那样的静寂,静寂得只余风声,偶尔吹起地上的枝叶,带起细微的窸窣声。

远远看,百盏烛火恣意摇曳,映的废墟石台亮如白昼。

众多红衣人看守在此,有长老,掌事,侍从……

但,独独崔无焕的身影不在其中。

去哪儿了?

秦天纵眉目一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为验证心中猜想,他马不停蹄地潜入赏枫台。

月色如水,青枫叶随风轻轻摆动,在窗纸上投下斑驳细碎的影子。

秦天纵压下自己的气息,隐蔽地望向窗内。

崔无情正抱膝坐于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墙面。

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重,秦天纵不敢出声喊她,便缓慢地于窗前挥着手,试图引起崔无情的注意。

万幸,这招很快奏效了。

只见崔无情对上秦天纵的眼睛,浑身一僵,眼底燃起希望的火苗,但旋即做了个“嘘”的手势。

秦天纵见状,立刻止住到嘴边的话头。

有守卫在里边。

不动声色地抽出长刀,秦天纵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崔无情左看右看了一阵,小心翼翼地下床,轻手轻脚来到窗边,声音压的极低,焦急道:

“秦司首,季……不好,小心身后!”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秦天纵面色沉静无波,阵脚不乱——他已先一步窥见了身后人的影子。

他腰猛地一拧,利落地旋刀后劈,身后之人连叫都没叫出声,就闷哼一声,晕死在原地。

扭头一看,是金枫谷的侍卫头子。

秦天纵心知,事情难办了,正当他发愁怎么处理此人时,崔无情带着哭腔的话语让他如坠冰窟。

“秦司首,我哥他已经发现季前辈来过了,恐怕今个中午,就动身去拦截他了!”

闻言,秦天纵面无表情的脸出现裂痕,他浑身血气上涌,脑袋嗡的一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厢,季月槐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他披星戴月地尽力赶路,不敢歇脚,终于是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昆仑宫。

尽管已疲惫不堪,但季月槐的礼数依旧周全,面上仍是笑盈盈的:

“在下雁翎山庄门客,奉命携要事拜访白宫主,还望通禀一声,不胜感激。”

“大人请随我来。”

向门童禀报来意后,不多时,他就被引路弟子迎进宫内,一路畅通无阻。走过长长的白玉阶,穿过雅致的回廊水榭,未曾遭遇丝毫盘问与阻拦,直达庭院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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