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林司言眼眶热乎乎,裴铄凑上来吻他:“言言,谢谢你迈出这一步。这一天要设为我的锁屏密码,庆祝林司言遇到了自己。”
林司言笑得视线水雾一片,没忍住打趣他:“不怕我查手机?”
“求之不得,”裴铄牵起他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然后你会发现,我永远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林司言似乎被戳中了,他默了默,突然一句:“其实我也是……”
裴铄问他:“也是什么?”
林司言不怎么自然地别过视线:“回家再说。”
回家之后,林司言直奔卧室从被子里捞出玩偶小狗,裴铄换上拖鞋看他磨磨蹭蹭走过来,怀里还抱着小狗,隐隐约约有种直觉油然而生:“言言,你……”
“你记得它吗?”林司言犹疑了一秒,将小狗抱得更紧了。
裴铄笑了笑:“记得,傻子送你的,而我就是那个傻子。”
林司言点点头:“你说过,我要是有想对你说的话就露在里面,后来内存不够,我还拿去扩容了。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听到的,但现在……”
林司言并不擅长表露真心,但徐苑告诉他要尝试和习惯表达自我。他磕磕碰碰地表达着,裴铄跟引导孩子似的,特别温柔耐心,“现在怎样?”
“你听一听,”林司言像是鼓足了勇气,深呼吸一下就把小狗塞他怀里,“还你。”
早就知晓内容的裴铄接过小狗,笑了:“为什么突然又愿意让我听到?”
“我也比你想象的还要……”
“还要什么?”
——Aimer
林司言望进裴铄一双深邃的眼,说出一个法语单词,片刻后觉得不合适摇摇头。
“是Adorer才对。”
比起喜欢或者爱,是更为强烈的深爱才能勉强表达他的感受。
裴铄木住了,一股暖流旋即涌上胸口,接着他又听到了林司言一字一字特别认真地向他承诺:“现在小狗还你了,以后我就不再录音了,我会学着慢慢讲给你听——”
话音未落,裴铄便激动得将林司言竖着抱离地面,林司言好好说着话被吓了一跳,缓过神就拍了裴铄肩膀一下:“我还没说完呢。”
裴铄却板起脸有些严肃,叫了他一声:“林司言。”
“嗯。”林司言低头看着他。
裴铄问他:“爱不爱我?”
林司言注视着他好几秒,才终于点了一下头。
裴铄不满意:“说出来。”
林司言要说,被裴铄一句话堵住,霸道且幼稚,“不许用法语,我听不懂法语。”
顶着这张他最喜欢的帅脸,裴铄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林司言双手摸上裴铄的脸,低头亲了一下,说:“我爱你。”
裴铄如愿以偿,眼看和林司言的关系向良性方向发展,第一件事就是终止之前和林司言签的那份不健康的合同。
如今,他们之间不再需要那份合同了。
“一是裴铄可以进入林司言的身体和生活,但不能永久标记。”裴铄毫无顾忌念出合同条款,林司言却听得不好意思起来,拉着裴铄的手臂,“好啦。”
裴铄捏了捏林司言的脸,勾唇一笑:“这是你主张的条款,你怎么不好意思起来了?”
“哪怕没有这份合同我都会遵守这条,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永久标记你的,”裴铄说,“你可以相信我。”
林司言张了张嘴,没说话。
裴铄又接着念下去,并且逐条反驳,“二是关系结束权在裴铄,如果有离开的想法要提前三天告知林司言。这条作废,因为我根本不想也不会离开林司言。”
“三是林司言三十五岁要死这件事,如果那时候还和裴铄在一起,要经得裴铄同意,”裴铄最不喜欢这条,光是看到“三十五岁”这四个字就眉头拧起来,他看着林司言问他,“言言,你现在还想三十五岁就离开这个世界吗?”
“还想离开这个有裴铄的世界吗?”他加了个定语,又重复一遍。
林司言摇了摇头。
“那就好,”裴铄阴沉又坚定的直白与往常不同,“你想要三十五岁就死,除非我死。”
这是警告也是决心,林司言在裴铄浅棕色的眸子里看到了陌生的情绪,就好像他们是根茎完全缠绕在一块儿的连理枝,从今往后必须同生共死永不分离。裴铄尊重林司言任何自由,但不包括离开裴铄以及这个世界的自由。
裴铄的死亡警告很吓人,林司言却从这样的带着威胁意味的警告里找到了安全感。他凑到裴铄面前,修长的手指滑过脸庞如风轻拂,他摸着裴铄不怎么高兴的脸对他保证,他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不管是三十五岁就去死这件事,还是死亡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