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拆开信封看到了谢峤的照片,英俊里带着一丝邪气,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一边假装认真翻看资料,实则毫无兴趣,一边听裴亦如继续说,“也不是新朋友,毕竟你和他一块儿扳倒了长盛,只不是以前是战友是同盟,现在换个身份重新认识,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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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铄脸色阴恻恻,阴魂不散似的一路跟在林司言身后,穿过灯光昏暗的回旋楼梯和看不到头的走廊,像个索命的幽魂。
林司言忍无可忍,一转身四目相对裴铄凶巴巴的。对视片刻,裴铄在林司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单手搂住他的腰将人竖着抱离地面,走进卧室还带上房门。
“裴铄放我下来!”林司言小声警告。
裴铄真乖乖将林司言放下来,还是轻放在床边缘,没让林司言疼。
非常生气是一回事,但是他绝不会把气撒在林司言身上。
裴铄环着手臂,端着一张冰冷俊脸看林司言,见林司言也仰起头看他,还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他就端着一张冰冷俊脸坐在了他身边——虽然生气,但也听话。
林司言说:“说话。”
裴铄本来不想说的,但一听还是说了:“为什么要答应相亲,那之后是不是还得三个人睡一张床?!”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语气,真的很像个怨夫。
林司言头疼,自从两人有过肌肤之亲,裴铄在信息素影响下越来越奇怪。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裴铄这个人在他生命里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了,以前只是心里想想,反正想想又不犯法,但现在却因为一场意外闯进了他的生活,并且逐渐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但是,合约会有终止的一天,就像他和裴铄之间也迟早该结束。
他瞧着冷眉冷眼,透着冷心冷肺,以一种正经的口吻缓缓说道:“裴铄,我之前就说过,我不需要你对我负任何责任,只是上床不代表什么,都是你情我愿我不在意。至于相亲你放心,就算他要睡我的床,也会等我们合约结束之后。”
当天晚上,裴铄一个人生闷气,宁愿躺卧室的沙发,也不跟林司言睡一块。
林司言没搭理裴铄,照样上床睡觉,还直接睡到床中央,没给他留位置。
大半夜辗转反侧,裴铄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看林司言,怀里依旧抱着不知哪个傻子送的玩偶小狗,睡衣露出的一小片肌肤清瘦柔软,就着床头小夜灯,颈部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满腔怒气消弭了大半,就好像不该跟睡得这么乖的Omega置气,他蹲下身给林司言掖好被子。
他大概上辈子欠了林司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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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铄睡不着天没亮就到花园里晨跑,结果刚出门就和裴亦如打了个照面。人年纪大了就睡得不深,刚到五点就起来走走,一夜秋雨打落了满地花瓣,裴亦如越看越落寞,回头就撞见了才刚热完身的裴铄。
裴铄干脆和裴亦如绕着花园溜达,微凉的秋风席地而起,他给裴亦如整理好披肩。裴亦如私下里从不掩饰个人喜恶,她是真喜欢林司言送她的这条披肩。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个来回,裴亦如忽而笑笑,“我听说你俩住一块儿,还以为娃娃亲能成呢。当年言言刚出世我看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开玩笑说要结娃娃亲,当时你在小韵的肚子里踢了一脚,我就赶紧给你预定好这个老婆。”
裴铄没作声,搀着裴亦如往前走。
林司言生来就是他的老婆,可林司言似乎不怎么想要这样,最过分的是睡了他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还要去挑看着就不是好人的货色当老公。
他好像真的被林司言渣了。
裴亦如看裴铄心不在焉的样子,抬手敲了他脑门一下,裴铄忍痛嘶了一声,“痛啊老妈,我都多大你还这样敲我。”
裴亦如敛起笑容,眼神凌厉看着他:“我问你,真不想跟言言谈恋爱?”
谈什么恋爱,林司言既不喜欢他也不要他负责任,林司言连自己爱吃什么都不在意,都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真正在意的。这些天近距离接触林司言,自以为也算走进了他的世界,但今天林司言一番话就将他挡在门外。
裴铄还是没吭声,他觉得裴亦如这个问题应该拿来问林司言。
裴亦如没再追问答案,她目光深深望向远处的百年古树,语气寻常像是想起过往,“言言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总是表现得特别乖特别好,完美得像是全世界最好的宝宝,但这不是正常的。他害怕让我看到他的瑕疵和缺陷,说爱真实具体的他会伤心和失望的。”
“我跟他说,言言,我更愿意爱真实具体的你。”
“言言并不相信我的爱和承诺,他至今都只愿让我看到他聪明能干乖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