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商场,不是游乐场。裴铄当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管的,更不能直接进去给林司言挡酒,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到晚上十点多,他终于等到了结束应酬的林司言。林司言一送走那帮人就立即恢复了冰山脸,面不改色瞧着像个没事人。只是当他俩坐进后排座位,距离一下拉近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林司言身上正散发着一股特殊而朦胧的气味,起初混杂在酒气和香水之中并不明显,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突出。
开车的苏珊是Beta感觉不到,但裴铄作为Alpha,生来对Omega的信息素敏感,很快便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林司言的信息素香气。车内光线昏暗,依然能看到林司言正眉头紧皱,他以手松开了紧绷的领带和衬衫,额头太阳穴位置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是不是不舒服?”裴铄下意识关心,伸手去握林司言的手腕,瞬间触到了一片滚烫。
林司言条件反射打开他的手,展现出防备的姿态:“别碰我!”
裴铄难得好脾气:“好我不碰,你是不是不舒服?”
林司言整个人缩到车门那儿,却死鸭子嘴硬:“我没有。”
他这么信誓旦旦,结果一回到家就快步冲去浴室,刚把脸凑到马桶,便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吐得满嘴都是胃液胆汁的苦涩味道。站起身摘掉了金丝眼镜,扶着洗手池漱口,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还好裴铄一进门就寸步不离跟在身后,及时伸手将他扶住。
看见林司言如此狼狈虚弱,裴铄不怎么高兴:“林司言,你至于这么卖命吗?”
高中那会儿林司言就已经是个拼命三郎,运动会赛前脚踝受伤,愣是咬着牙完成比赛,哪怕最后被远远甩开只拿到了最后一名。彼时裴铄站在场外,看着一拐一拐走向终点的林司言,只想怎么会有这么犟的人,也不知道图什么。
所谓千杯不醉是假的,林司言只是从来不让旁人看出他喝醉了。
刚刚吐得一塌糊涂,林司言感觉自己被彻底掏空了,只余下酒精烧灼过后的极度疲乏和无力,半个身子靠在了裴铄怀里。他一只手下意识握住自己的后脖子,只感觉腺体发烫,从方才开始就烫得他难受。
裴铄见他眉头拧紧了,额头不断冒出冷汗,语气染上了几分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林司言,你怎么了?”
一阵疼痛突然袭来,林司言急促地喘了喘气,嘴里念念有词:“药,我要吃药……”
裴铄听到了,微微低头问他:“什么药?”
林司言喘得更急,艰难回了一句:“茶几底下抽屉,有我的药……”
裴铄将Omega半扶半抱走到客厅,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去茶几那里翻出一排胶囊。他仔细阅读说明书,发现这种名叫DNC的药有抑制Omega信息素生长的作用,用药禁忌之一是服药24小时内不可喝酒,否则有胃出血之类的危险。
林司言被这腺体折磨得实在难受,迟迟没等到药,便循着羊毛地毯爬过来,一眼发现裴铄手中的药,便抓住他的手要抢过来。
“不能吃!”裴铄连忙将药藏到背后,用一只手就牢牢捆住林司言的两只手。
林司言逐渐丧失理智,脑子里跟浆糊一样,一心只想着要缓解疼痛。他将自己的下巴顺势搁在裴铄的手背,仰起脸看着他,尾音黏腻:“裴铄我疼,给我药……”
湿润的眼睛如同雨后清泉,右内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似乎闪着光,双颊莹白里透着淡淡的粉色,很像夜色中从地里爬起来的一缕鬼魂,带着满身雨后清新的芬芳,将裴铄的欲望一丝一缕地勾出来。
裴铄片刻恍惚,林司言便仰起脖子将自己的嘴唇送了过来,贴近的时候裴铄听到了他的低声呓语,有种天理昭昭的霸道意味:“不给我药,就标记我。”
下一秒,林司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唇压在裴铄的唇角上,如台风过境后的潮湿味道扑面而至,信息素浓郁得溢了出来。裴铄满身的血液被激得沸腾起来,还流动得越来越快,脑海一瞬间掠过了许多场景,大树枝叶被狂风折断,花草灌木带着泥土被连根拔起,整个世界被一场台风雨彻底倾倒颠覆——是林司言的信息素令他浑身发热、思绪混乱。
裴铄生平第一次有这样剧烈的感觉,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就低头迎上林司言柔软的唇,有些粗鲁地撬开了林司言的牙关,就连内腔的津液都是令他发热的香气。他碰到了林司言的舌尖,湿润柔软令人很舒服,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白天OpenMe给出的提高吻技答案,下一秒便抬起手抚摸林司言的脸颊,跟随林司言的呼吸节奏,不断深入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