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聿彻夜未归。
黎又瑜于第二天早上离开,天空飘着不大不小的雨,赵禹庭亲自送他到学校门口,黎又瑜忍不住问:“为什么一定要送赵向聿出国,你可以试着征求他的意见,他似乎并不想出国。”
“他的意见不重要。”
“你不能总这么武断。”
“以后他会懂的。”
黎又瑜很是无语,“你可以现在告诉他,他带着怨气去国外,带着对你的不满和不理解,为什么不现在把他需要懂的告诉他?”
赵禹庭的手握着方向盘,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戴着眼镜,镜片下的目光晦暗不明,“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他好像跟初见时不一样。
他在改变,他说会考虑自己的意见。
黎又瑜装着满腹心事,胡乱想着,很轻地说:“你是个好哥哥。”
“哥哥”二字从口中温柔地说出来,黎又瑜的心为之一颤,想起昨夜那句隐秘的哥哥。
快到学校,黎又瑜要求停车:“我自己走过去,你的车太显眼,影响不好。”
“嗯,”赵禹庭看了他一眼,“我近期很忙。”
黎又瑜不懂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本能地点头:“嗯。”
“有需要找郑助,他会协助你所需的一切。”
黎又瑜站在原地,像是钉在潮湿的柏油路上雕像,目光赵禹庭的车辆消失在街角,转身,对上一张令人厌烦的脸。
苏星洲依在墙角,似笑非笑:“金主亲自送?”
“与你无关。”
“让我来猜猜,”苏星洲指尖擦过共享雨伞的智能锁,“你在他身下高潮,换来新的珠宝,或者某个条件。”
黎又瑜将手中的伞抖向苏星洲:“没有条件,不需要谈条件,我心甘情愿在他身下高潮。”
身后,是苏星洲的吼叫声:“我会等着你在我身下求饶的那一天。”
雨伞掷向墙面,弹回落在脚边,苏星洲盯着黎又瑜的背影,眼神逐渐狠厉。
苏星洲从未想过,自己会对那个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起初,他只是觉得有趣,看着那个瘦弱的男生被自己逼到墙角,脸色苍白,眼神里却依旧带着倔强,他的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快感,他喜欢看他反抗,喜欢看他明明害怕却不肯低头的模样,每一次的针对,都像是一场游戏,而他,永远是胜利者。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游戏变了味。
他开始在意那个男生的眼神,在意他每一次的反抗,甚至在意他受伤时微微蹙起的眉头,他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寻找他的身影,会在看到他被自己朋友欺负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直到那天,他亲眼看到那个男生被一群人围在角落里,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冲上去将那些人推开,试图将那个男生护在身后。
“滚!”而他低吼一声,眼神冷得吓人。
那些人被他的气势吓到,悻悻地离开了,他转过身,看着那个男生,却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冷漠和嘲讽。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吗?”男生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讥讽。
他的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般,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男生推开他,转身离开,他的背影瘦弱而倔强,仿佛随时会倒下,却依旧挺得笔直,与现在的黎又瑜重合。
苏星洲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在这场游戏中迷失了方向。
他爱上了那个被他霸凌的对象,他要得到他,不惜用任何手段,赵禹庭算什么,哪怕最高层坐着的那个人,他也敢与之为敌。
另一边,赵向聿在简陋的出租屋醒来,身上的衣物挂在一边木制衣架上,身体肌肉发出强烈的抗议,仿佛在否定昨晚的混乱。
赵向聿用力拍脑袋,身后的不适感强迫他找回昨晚的记忆……
昨晚将黎又瑜送回别墅,他给杨孝南打去电话,电话里的他将吊儿郎当表现的淋漓尽致:“你知道哪里能喝酒吗?最好是地下酒吧。”
地下酒吧,新晋潜台词:什么都有得玩。
杨孝南捂着手机,刻意压低声音,“少爷,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要出国了,出国之前反抗下命运。”
“你反抗命运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堕落?你知道地下酒吧都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这细皮嫩肉的,送进狼窝的肉,你猜他们吃不吃,那里的人可不管你姓什么,你哥叫什么,你又是什么家庭背景。”
赵向聿气势弱下来,“有那么夸张吗?”
“那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会把你绑在最高的柱子上进行标价,你敢报出你哥的名字,他们会更加兴奋,出价也会更高。”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喝酒,你故意吓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