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安全屋碰头,杨孝南给了黎又瑜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知道吗?那天的示威,我在电视里看到你时,我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知道我为什么要打造这个安全屋吗?”
杨孝南在他俩期待的目光中打开床板,床底藏着三年前的起义的横幅、对讲机、直升机等,“当时,我负责宣传,我的同伴,有四人死于这场战役,有两人终身瘫痪,这些年,我从来没没忘记。”
隔着褪色的横幅,黎又瑜仿佛看到他们黑白的未来,抚摸着旗帜,他说:“可我们又失败了。”
“我们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黎又瑜抬头,目光坚定:“你们知道纳米炸弹吗?”
听完黎又瑜的概念,杨孝南热血上头:“那就把这里当成你的研究室,第一颗纳米炸弹将在这里诞生。”
安顿好周晨,回学校已是晚上。
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黎又瑜握着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赵禹庭”三个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六天没见,疲惫一整天的身心在看到赵禹庭名字时全幻化为他的侧脸,在月光下,在晨光中,在暮色里。
“我在你们学校外,出来见我。”
赵禹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压抑的怒气。
黎又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一种莫名的情愫正在攀升,他应该是害怕见赵禹庭的,奇怪的是,他现在恨不得飞出去马上见到赵禹庭。
黎又瑜步履轻快穿过长廊,院墙的路灯透过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影子,每一道影子都让他想起赵禹庭,想起他生气时微微眯起的眼睛,想起他批阅文件时紧蹙的眉头,想起他抱着自己时滚烫的体温。
校门外,赵禹庭的黑色轿车停在路灯下,他靠在车门上,侧脸显得格外冷峻。
六天不见,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底有浓重的阴影。
黎又瑜走近时,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和烟草味,这不是他的味道,他不抽烟,他一定是刚从饭局下来。
“你怎么来了?”
赵禹庭猛地将他按在车门上,掐住他的脖子:“为什么逃课?”
“你又不是我爹,也不是我的监护人,我不认为你这么晚过来,只是为了质问我为什么逃课。”话说出口,黎又瑜被自己今晚的刻薄惊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那你认为我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你如果想上床的话,这附近酒店很多。”
赵禹庭松开他:“不要总带着刺跟我说话,上车。”
车开到学校后面的树林,夜色如墨,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和赵禹庭身上特有的香水味,黎又瑜被他压在真皮座椅上,后腰抵着方向盘,冰凉的触感让他轻轻战栗。
赵禹庭的吻落在他颈间,带着灼人的温度,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黎又瑜的衬衫纽扣,指尖划过锁骨时,黎又瑜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这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为什么逃学?”赵禹庭的声音沙哑,热气喷在黎又瑜耳畔。
“去见一个人。”黎又瑜手指深深陷入赵禹庭的西装面料,感受着对方结实的背肌在掌心下起伏,他没想过隐瞒,瞒不过。
车厢里的温度不断攀升,赵禹庭停在关键时刻:“见谁?”
“周晨。”
赵禹庭对于他见的是谁根本不关心,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无所谓答案是什么。
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混合着两人的喘息,有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勾勒出交缠的身影,黎又瑜的手指在车窗上留下模糊的水痕,又被赵禹庭扣住,十指相扣。
最后的浪潮席卷而来时,黎又瑜仰起头,月光落在他汗湿的脖颈上,像是一道银色的枷锁。
两人靠在一起,感受着对方渐渐平复的呼吸,黎又瑜在余韵中问道:“你知道‘基因净化’吗?”
“梁沉的奴隶告诉你的?”
“他不是奴隶,他叫周晨,是我表哥。”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只听到过这几个字,你一定知道。”
赵禹庭将手伸到车外,拧开矿泉水冲洗手指:“我知道的并不比梁沉多,你不必担忧,不会牵扯到你。”
“还有,我确定赵勋去过瑞阳县,去年的二月到九月,他秘密去过瑞阳县六次,每次都是深夜。”
“你还在查你父母的死因。”
“我不能不查,你看起来并不惊讶,你一定知道很多,你能不能告诉我?”
赵禹庭整理好衣服,“你知道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我有权知道,赵禹庭,求你。”
他眼里泛着泪光,跟往常装柔弱不同,现在的他破碎到令人心软,赵禹庭撇开眼,“赵勋在瑞阳买了块地,那块地底下藏着一种特殊矿石,国家不允许任何私人私企开采矿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