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禹庭应着,手臂却没松,反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到厨房,黎又瑜倒水,他就站在旁边,目光沉沉地追随着他仰头喝水的动作,看着他喉结滚动,眼神越发暗沉,黎又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那目光有实质,能穿透睡衣,在他皮肤上点燃细小的火星。
黎又瑜不是不明白,他太明白了,赵禹庭每一个靠近的动作,每一个深长的呼吸,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肢体触碰,都在无声地呐喊着一个诉求,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的渴望,几乎要凝成实质,烫得人心慌。
可黎又瑜硬是狠下心来,装糊涂。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赵禹庭腰上那道还没拆线的伤口更是时时提醒着他,他不敢冒险,别说真刀真枪的“吃肉”,就连稍微过火点的“肉汤”,比如一个稍微深入点的吻,或者一些边缘性的爱抚,他都刻意回避着,生怕一个把持不住,燎原之火就烧起来,毁了这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根基。
于是,卧室里常常上演着这样的戏码:黎又瑜背对着赵禹庭,假装专心看书,身体却绷得紧紧的,感官放大到极致,捕捉着身后那人的每一个细微动静,床垫因他翻身的轻微凹陷,他压抑在喉咙里的低低叹息,还有那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焦渴,像夏日雷雨前沉闷的燥热,随时擦出火花。
终于,在一次黎又瑜试图悄悄挪开一点距离时,手腕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力道不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
“又瑜……”赵禹庭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喉咙,“行吗?”
那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赤裸裸的、无法掩饰的欲念。
黎又瑜缓缓转过身,对上那双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燃烧起来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心软了,抬手,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抚上赵禹庭紧蹙的眉心,指腹下的皮肤温度高得吓人。
“伤口还疼吗?”他轻声问,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赵禹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黎又瑜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闷闷地哼了一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疼……”
这声“疼”,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中了黎又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知道,这“疼”字里,恐怕身体上的只占了三分,剩下的七分,全是煎熬。
手指顺着他的眉心滑下,轻轻摩挲着他紧绷的侧脸轮廓,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和下颌线上微微绷紧的线条,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赵禹庭紧抿的薄唇上,没有深入,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安抚。
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像一滴水落进滚油,非但没能平息,反而让赵禹庭身体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环在黎又瑜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控,衣服落满地,黎又瑜顾忌着他的身体:“医生说你不能太出力。”
“那你来。”
赵禹庭快速把自己脱光,躺在床上。
黎又瑜嘴角直抽:“我说我现在很想揍你,你相信吗?”
“不信,你舍不得。”说着,他拉着黎又瑜的手:“我不出力,你来。”
这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黎又瑜手心发烫,耳朵更烫,“你你你”,你了半天,只说出一句:“你还真挺不要脸的。”
“要脸怎么能追你,快点,我等太久了。”
索性黎又瑜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慢慢掌控着节奏。
长夜漫漫,对某些人来说,注定是另一种形式的煎熬。
日子过的很快,三个月过去,关于巴别塔所有秘密浮出水面,控制人心、收买收心、制造疫苗的证据全被暴出来,网上哗然。
政府本想组建新的组织,造到群众强烈抵制,他们围在市镇府大楼前,要求一切公开、公正、透明,要求灰雀区参于民政大事。
赵禹庭悠闲练着字,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手笔?”
黎又瑜盯着平板电脑:“你说那些证据?是啊,上次的直播不够直观,这次的证据更足。”
“你愿意成立第二个巴别塔吗?”
“当然不,”黎又瑜伸了个懒腰,“我又没有当皇帝的瘾,我要的很简单。”
第81章
赵禹庭替他接下:“平平淡淡,一日三餐,四季有我作伴。”
“怎么,你不愿意啊?”
“当然愿意。”
赵总的平民生活适应很快。
沉寂许久的夜市重新开张,霓虹灯牌次第亮起,喧闹的人声、蒸腾的热气交织成市井画卷时,赵禹庭竟成了最雀跃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