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得看好戏,撤回步伐,往后站了一步,借机打量会场。
苏星洲等人暂未出场,前面圆桌应该是留给议会高层的位置,全空着;四周环绕着八台高速摄像机,正在全球直播,宴会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逃不过摄像机。
八台摄像机,全是议会准备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昨晚他们刚布置后,后脚赵禹庭的人入场,将其中四台改线路,改为由自己控制。
玻璃杯沿叩在理石台面发出脆响,赵禹庭转身看向宴会厅角落,暗金流苏帷幕旁,黎又瑜正在试吃蓝鳍金枪鱼刺身,似乎不合他的口味,他在皱眉。
有好事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全都发现阴影里站着个穿暗纹西装的男人,那人潇洒肆意,侍应生端着托盘经过时,他顺手将半杯威士忌放在层层叠叠的香槟杯上。
赵禹庭踩走过去,他在距黎又瑜半步处驻足,伸手牵过黎又瑜的手,看向周公子:“周公子想请我跳舞?”
他停顿几秒,举起与黎又瑜相握的手,“你可能需要打赢我男朋友,我男朋友不喜欢我与别人跳舞。”
宴会厅骤然寂静,摄像头统一转过来,黎又瑜大脑突然宕机,他这是……
选在全球直播时公布他们的关系。
黎又瑜很紧张,抖着手用叉子戳起最后一片刺身,叉子递到半空,刺身掉落,赵禹庭温柔扯过方巾,替他擦拭蹭到衣角的芥末,“各位,正式介绍,这位,我的爱人,黎又瑜。”
周公子踉跄着撞翻香槟塔,气泡酒顺着天鹅绒地毯漫到赵禹庭脚边,赵禹庭攀住黎又瑜肩膀,对着周小公子笑道:“周公子,这舞,还跳吗?”
周公子僵在原地,黎又瑜已经走到他面前,左手还端着杯威士忌,笑的单纯无害:“摔跤还是柔道?你选。”
几十位宾客同时后退半步,高傲的周公子尖叫着挥手,侍应生托盘里的马卡龙滚落一地,“我认输!”
黎又瑜冲赵禹庭眨眼:“怎么样,我配合的还好吧?”
“天衣无缝。”
通风管道内,赵向聿半蹲着戴着耳机观看直播:“我去,我哥真男人!”
“我嫂子更男人!”
杨孝南凑过来:“我不男人吗?”
赵向聿上下打量着他:“不清楚,看起来挺弱的。”
“行!”杨孝南咬牙,“等处理好这一切,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钢琴声骤然响起,打断会场里的议论,巨大的穹顶之下,巴别塔议会的大厅庄严肃穆,议员们鱼贯而入,每个人的身旁都带着一个小孩子。
黎又瑜眼睛瞪大,这些孩子,面庞稚嫩却满是历经苦难的沧桑,虽穿着昂贵的衣衫,却难掩眼中闪烁的惶恐与不安,他们正是那些因病痛、饥饿流落在外的难民的孩子。
议员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步履沉稳,笑容自信,与身旁孩子形成鲜明对比,他们低声交谈着,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仿若一场无形的风暴在悄然酝酿。
苏星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他微微皱眉,视线在人群中穿梭,最终锁定在黎又瑜身上,他穿过人群,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
“看来我来晚了,错过一出好戏。” 苏星洲走到黎又瑜面前,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赵禹庭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这略显嘈杂的大厅中,清晰地落入黎又瑜耳中:“我比他更爱你,我的宝贝。”
“你只是得不到心理作祟罢了,你没有遇过挫折,生来顺风顺水,你想要的东西有的是人奉到你面前,而我,是你第一个得不到的,你不服,你拿我当商品、战利品,你想要的,只不过是满足你的虚荣心。”
苏星洲并不恼,“这跟我想得到你并不冲突。”
赵禹庭与人打完招呼,回到黎又瑜身边,搂着他的肩:“苏星洲,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人或物。”
当着苏星洲的面,赵禹庭低头吻在黎又瑜唇上:“走吧,带你见见人。”
走到避开摄像头的帷幔后,黎又瑜收回笑意:“他们带着难民区的孩子,我们的计划不能启动,孩子太多了。”
耳麦里杨孝南气愤不已:“他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赵向聿同样咒骂:“该死的议会,他们怎么能拿孩子当人肉盾牌,他们是不是知道会有危险,提前拉孩子们出来当挡箭牌,太无耻了。”
黎又瑜扶着耳麦:“南哥,向聿,你们带兄弟们先撤吧,今天行动取消。”
“那你们呢,我是说你和赵禹庭。”
赵禹庭按着黎又瑜的肩:“我会护好阿瑜,你们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