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这话挑起了他心里的阴影,他现在虽然升入了识字班,可自身基础和学习能力和同窗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绝对不是夫子们喜欢的那种优秀学生。
自己的主讲夫子因为今天的事被教习叫过去的时候已经大为恼火,要是家里人为此再找上去,说不定反而真会惹怒他,想到自己可能被巨鹿书院除名的后果,程知文满头冷汗,不敢再说话了。
不明所以的刘翠却还在一边叫嚣:“你吓唬谁呢?……”
程知文一把拉住她,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算了,娘,事已至此,还是别去打扰麻烦书院的先生了。”
刘翠瞪着眼睛,“这怎么行?你读书每月要交一两银子呢,还有书院的住宿费,你要是十多天不能去读书,这钱可不会退给咱,那岂不是白花了?”
程知文脸色更黑,“钱钱钱,钱重要还是你儿子的脸重要?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了就算了,再闹下去不是又把这事再翻出来让人家议论吗?你到底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儿子突然吼向她,让刘翠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就是为了他,为了他考虑,才要逼着郭喜安去书院为他平反挽回他的名声的吗?
不过她一向溺爱儿子惯了,见儿子发起火来,也不敢吭声了。
程德全倒是看出了一丝异样,知道大孙子只怕是有事瞒着他们,现下不好直问,便也就顺着他道:
“知文是念着亲情,不去就不去吧。”
又看向郭喜安淡淡丢下一句:“你是知文的亲二婶,我们念着情分不追究这事了,但这白花的银子,你就给补上吧。”
第217章 想住进来?
赵里正赶到的时候,正见着老程家的不依不饶逼着郭喜安要钱的场面,问清楚了事情原委,也不由的黑了脸,这老程家的是越来越不要脸皮了。
“行了,你们都别闹了,知文犯错受罚是书院夫子做的决定,怨得上喜安什么事?不要无理取闹了。”
刘翠不服,“怎么就和她没有关系,要不是因为看见他们,知文也不会上去说话,自然就不会被书院处罚。”
刘大花紧接着叫嚷:“不过是让她赔上一两银子做知文下月的学费,就算不为别的,她作为知文的亲二婶,如今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还能送两个儿子去书院读书,有这财力,合该帮衬一把自家侄子才是。”
郭喜安:“婆母可别乱说话,村里谁不知道,我家这大宅子背后还背着巨债,只是建材行那边看着孩子父亲旧友的面子,又怜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才对我们多有宽宥。”
“送两个孩子去书院读书已经是拿出了家里所有的余财,我一个寡居妇人,上哪来的财力,现在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的。”
这一家人理直气壮的无赖嘴脸让人厌恶,郭喜安咬死了就是没钱,任他们说破天也没用。
刘大花最后气急败坏:“既然没钱干什么还送两个孩子去书院,向佑向泽年纪还那么小,晚几年又有个什么关系?他们的资质怎么能比得上知文,别是白浪费了银子,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紧着供养知文,他正是关键的时候,以后他有了出息,还能忘了你这个帮衬过他的二婶吗?”
这话的不要脸程度,就是连见多识广的赵里正也听不下去了,这老程家的人也真是敢说,叫人家放着自己的亲儿子不管,把钱拿去供养侄子,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要求的?
偏老程家的人还理所当然,程家福也嚷嚷道:“就是,知文是你亲侄子,你这做二婶的还不能帮衬自家人一把。”
郭喜安看白痴一样看着这群脑干缺失的奇葩,毫不留情地冷嗤:“他是我侄子又不是我孙子,别说他现在父母双全了,就是死了爹妈,满天下的去问,也赖不上已故叔叔家的寡婶。”
这话可是相当的不客气了,瞬间让老程家的那一群人脸色巨变,刘翠和程家福夫妻俩更是被气得直哆嗦,这狠毒的小贱人,这是在诅咒他们啊!
眼见双方又是剑拔弩张,赵里正头疼不已,板起了脸,“向佑向泽能进巨鹿书院读书,那是一件好事,哪有放弃这个好机会的道理?以后这两个孩子上学需要花费可不少,靠着喜安一人供应已经很是吃力,哪有余钱去帮衬其他?再说你们两家早就分了家,人家对你们可没有义务,老程家的,适可而止。”
见里正站在郭喜安那头,老程家的人很不服气,可吵吵嚷嚷半天也没个结果,郭喜安就是不拿钱,他们也没有办法,最后是程德全一拍桌子,铁青着脸道:
“没钱是吧?好,从今儿个我就住在这里了,你现在就去收拾出一间屋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