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须臾,斜眸看向桑眠,单单一个动作都带着几分痞气和不羁。
可能滤镜开的太厚了,不管许倾沉什么样子,桑眠都觉得心颤,小鹿乱撞!
许倾沉深蹙眉头,他看了看胡同前后口的位置,抬手抚了抚后颈:“走吧。送你回家。”
“别一会儿那些人回来,再把你打一顿,小爷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可不想见血。”
桑眠眨巴眨巴大眼睛,她呼吸粗重,喉咙不知道是不是哭的太凶了,水分都哭没了,干的厉害,张口能喷火的程度。
许倾沉抬起步子准备离开,结果自己的衣角还被人攥着,桑眠原地不动,垂着眸。
原本厚重的发帘彻底遮住了她的眉眼。
只露出宽大的黑框眼镜。
许倾沉侧身看她,等着这人解释。
桑眠开口,声音嘶哑,她咳了咳,这才道:“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要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许倾沉:“?”
疑惑不解全写在脸上,他正过来身子,给了桑眠两条路:“要么,送你回家,要么,把你扔在这里。”
桑眠老实了。
她委屈极了,眨眼又要掉金豆子,其实桑眠也明白,在许倾沉心里一定觉得她就像是神经病,缠着他的无赖女。
可有什么办法,桑眠只是怕这是一场梦,松手了,离开了许倾沉就会消失了,睁开眼睛一切都是幻境,这个生动的许倾沉,依旧是冰冷的墓碑,碑上甚至没有他的一张照片。
“我,回家..”她哽咽开口。
一路上,桑眠都这么抓着许倾沉的衣角,他在前面走一步,桑眠就在后面跟一步,她应该要想很多事情的,但浑浑噩噩脑袋一片空白。
只能嗅到许倾沉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抚慰着她不安的内心。
突然,在前面的许倾沉停住步伐。
原本就迷迷糊糊的桑眠径直撞到了他结实的后脊背上,鼻尖磕的又酸又涩,方才回神仰头水雾朦胧的看着许倾沉。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旁路灯亮起,温柔的暖光落在他的侧脸,许倾沉微微转身,下颌流畅,俊逸的脸颊上露出几分无可奈何:“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桑眠紧张:“你去哪儿。”
许倾沉掰开了桑眠的手:“都说了,在这里等着。”
话音落下,桑眠就已经被人按到了长椅上,然后就看到他朝着一旁的便利店跑去。
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她好像病的更严重了,如果只有生病能见到许倾沉,那再难受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如此想着,抬眸就看到许倾沉踏着路灯的光大步而来,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微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少年更加肆意张扬。
许倾沉停步在桑眠的身前,将手中的塑料袋塞到桑眠的怀里。
桑眠微怔。
她迟钝的低下头,看到了塑料袋里的温牛奶和药。
“我就说你今天不对劲,生病就去看病,别在我面前发病。”
“今天我就原谅你,以后再缠着我,小心我打你啊..”
他语气超级凶,可做的事情却让人心暖,桑眠眼眶一瞬又红了,她紧紧握着怀里的塑料袋子,接着跟上了许倾沉的步伐。
去踩他的影子。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事不如己愿,许倾沉将她送进小区,站在楼下,两人要面临分别。
桑眠一直抓着他的衣角,手指试图去牵他的手,但每一次都差一点。在最后快抓住的时候,到家了。
桑眠懊恼不已。
“蘑菇头,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被他们堵在那,我一定不管你。”
“不想受欺负,自己要站起来学会反抗,一味承受,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要是真学不会,你也活该挨欺负。”
桑眠听着,一字一句都到了心里,前世也是这样,许倾沉会苦口婆心的给她灌输这样那样的大道理。
这‘最后一次’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桑眠一直没有回应,像个只会接纳的树洞,这次,倒是听话的点头。
她扯着自己的破锣嗓子:“我知道了。”
许倾沉听到她的回答,才将凶巴巴的神情放松了些,似乎在用表情表扬桑眠,‘孺子可教也’。
“这还差不多。”许倾沉话音落下,双手插着口袋就准备离开。
桑眠心脏跳的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分离的恐惧让她焦虑,如果没有下一次呢?
如果,只是一场梦呢..
她站在单元门口,头顶的灯亮起又灭下。
“许倾沉!”
跟着一声呼唤,灯突然打在她的身上。亮起来的同时让整个人成为了黑夜的中心。
桑眠全身都在抖,苍白的唇也在颤,生病加心灵的双重打击,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