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一愣，听话地放下安神汤转身去准备白醋。
等到香菱将醋碟送到沈梨初的手上，她罕见地有些紧张，如果她上学时的记忆没有退化的话，她应该是对的。
只见她将香饼缓缓放入醋碟中，只见香饼骤然泛起细密气泡，一缕暗红在酸液中晕染开来——正是朱砂遇酸分解的硫汞之毒。
香菱吓得打翻了安神汤，“这是......”
沈梨初现在是对萧玉茹有了新的认知，她还真的是有手段，这次的投毒比之前那次隐秘多了。
朱砂本无毒，可若是日日焚香吸入汞气，只怕不出三月便会心悸而亡，届时太医也束手无措只会当作急症。
忽然间沈梨初想起曾在贺兰鸢那里偶然看到过一本《千金方》，书中记载朱砂需与雄黄同用方能毒，若是有了混有朱砂的沉水香，那么萧玉茹送来的东西中一定还藏着和雄黄有关的东西。
“香菱，通知香琴和香兰。让她们将之前萧玉茹送来的东西全部带过来，我要逐一排查。”
“是，主子。”
沈梨初瞬间卸力歪坐在椅子上，昨天还感慨无所事事，结果今日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怎么总有人想要害她啊？
逐一排查后，最后在一罐色泽艳丽的颜料发现了雄黄。
沈梨初将之前混合朱砂的醋液倾入其中，原本暗红的液体骤然变得浑浊——雄黄中的砷与汞发生反应，在罐底逐渐凝成黑色沉淀。
“去取些新鲜牛乳来。”沈梨初指尖发凉，面上却浮起冷笑。
萧玉茹果然心思缜密，将朱砂与雄黄分而用之，既让毒性相生又巧妙的避人耳目。若不是她早己换了个芯子，来自现代还学习了一定的化学知识，只怕这一次她又是死的不明不白。
“香菱，明日去太医院要些紫石英，就说我要调配养容丸。”
第46章 蠢货一个，自甘堕落做太子的妾室。
第二日一早，沈梨初让香兰抓了一只小鸟来。虽然对小鸟来说太过残忍，但她还是狠了心让香兰将朱砂和雄黄以及鲜牛乳灌入小鸟的口中。
没过多久，原本温顺的小鸟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沈梨初清楚地看见小鸟的身体正逐渐地浮起蛛网状的紫斑，血管在皮肤下诡异地蠕动。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牛乳蛋白与汞离子结合的络合物，正在小鸟的血液里结晶。
然而小鸟抽搐不过几息，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那个萧玉茹真是恶毒至极，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毒害主子。”香兰取出一块白色帕子盖在小鸟的身上。
沈梨初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昨日胡嬷嬷对那沉水香有了反应，只怕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主子，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反击？这么大的亏，咱们不能白吃？”
“莫急，容我想想。”沈梨初垂眸凝着搁在不远处的那盒沉水香，忽然有了想法，“香兰，去准备一块全新的香饼来。”
香兰离去时，正好与从太医院归来的香菱擦肩而过。
香菱将一包油纸递给沈梨初，“主子，吕太医说这紫石英是镇惊用药，不能开具太多，只能给我们半钱。”
沈梨初感受了下厚度，勾唇一笑，“这些就够了，香菱你将这些紫石英通通碾成粉末，要极细的程度，然后按照份量将这些紫石英给划分成二十份。”
“主子放心，香菱最会做这些事情了。”
沈梨初站在梳妆台前，拉开奁盒，取出一块朱砂，拿起一旁的银钗轻轻刮下来些朱砂粉末。
“主子，这块香饼如何？”香兰在听到主子要自己准备香饼时，就立刻反应过来主子的意图，于是在这块香饼的中间钻了个可以藏空的地方。
“很好。”沈梨初称赞道。
之后香兰便将那些朱砂粉末通通塞进香饼中，再将这块特殊的香饼重新放回到沉水香的香盒中，这样就看不出这一香盒被人打开过了。
香菱端着托盘进来了，“主子，这些紫石英粉末己经按照您的吩咐划分成了二十份。”
沈梨初随手拿起几小包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转头吩咐香兰，“香兰，带着这些去找程炤，让他安排人将这些东西每隔一日放进萧玉茹的膳食中。”
“让程侍卫去安排吗？”香兰有些困惑，“为何不首接让我去？再者说，程侍卫他是太子殿下的人，未必会听从我们的话。”
“不，程炤他会听的。”沈梨初一早就明白谢怀景将他留在东宫的用途，绝不是看守东宫这么简单，“之前赵敏静一事，他承了我们的人情，怎么会不还呢？”
“再说皇宫中各宫各殿看管森严，更别提是萧玉茹的宫殿，只怕我们就连接近都很难。可程炤作为殿下在东宫的亲信自然是知道不少各宫各殿中的内情，由他来动手最为安全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