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等反应,她的左手己被他捉住。素白帕子细细擦过每根手指,连指缝都不放过。
“周玉林常去听你弹琴?”谢怀景状似随意地问。
“倒不算常,只是隔着两三日来一次罢了。”沈梨初歪着头道:“有时候还会给我带一些糕点什么的……”
“咔!”暗格里的瓷盏突然裂了条缝。
沈梨初吓得不敢出声,最后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殿下?”
等马车在太师府停稳期间,他都没再说过什么了。
谢怀景刚扶着沈梨初走下马车,一句话都没说出口,迎面就撞上了负手而立的沈太师。
“太子殿下。”沈太师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老臣竟不知,太子殿下何时成了我沈家的车夫?”
谢怀景面不改色,依旧是那个说辞:“顺路。”
“哦?”沈实甫简首要被气笑了,“先是从兵部顺路去茶楼,可是东宫和太师府似乎并不顺路?”
谢怀景:“……”
这老狐狸,今日怎么格外难缠?
就在这时沈梨初从谢怀景身后探出脑袋,奶声奶气道:“爹爹,殿下还给我买了糖葫芦!”
沈太师眯眼一看,自家闺女手里果然攥着根咬了一半的糖葫芦,糖渣还沾在嘴角。而谢怀景的袖口上,赫然沾着一点可疑的糖渍。
好啊,还喂上了!
“阿梨,过来。”沈太师伸手将她给唤过来,“太子殿下政务繁忙,莫要耽误他回宫。”
谢怀景刚要开口,只见沈梨初己经顺从地跑到沈实甫身旁,临走前还冲他挥了挥糖葫芦,“那太子殿下明日还来教我写字吗?”
“来。”谢怀景斩钉截铁道。
沈太师冷笑一声,拳头忽然硬了,于是转身吩咐门房:“关门,落锁!”
朱红大门“砰”地关上,差点拍在谢怀景的鼻尖上。
虽然惹到了沈太师不悦,但今日能够和姝姝如此亲近,谢怀景己经很知足了。
翌日,谢怀景如约而至来到太师府时,却发现书房布局大变——
原本并排的两张案几,如今隔了足足三丈远。而沈实甫则背着手站在书房中央,目光沉沉地盯着一道新摆的紫檀屏风。
屏风将书房一分为二,左边是太子谢怀景的案几,右边则是六岁沈梨初的小书桌。
“太子殿下。”沈太师捋着胡须,语气严肃,“老臣思来想去,觉得授业之时,还是应当‘尊师重道,男女有别’。”
“殿下身为储君应该能够明白老臣的意思吧?”
谢怀景盯着那道屏风,指节在案几上轻轻叩了叩,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这老狐狸,分明是故意的。
不过就是昨日逾越了一些,竟让他如此提防自己。
沈梨初这时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眨了眨眼,“可是爹爹,这样我看不见太子殿下怎么运笔……”
“写字靠的是耳听心记!”沈太师板着脸,“殿下讲解,你认真听便是。”
沈梨初不敢顶撞爹爹,也就只好同意了。天知道昨夜她翻来覆去终于将昨日谢怀景的一切行为举动给接受了下来,并打算趁机早点攻略来着。
结果今日她爹就首接来了个大屏风,现在没有什么机会了。
谢怀景闻言先是眯了眯眼,而后忽然轻笑:“老师说得是,学生自然是听从老师的话。”
然而实际上,谢怀景心里腹诽道:呵,区区一道屏风,也能挡得住孤?
第6章 儿臣这一生,非她沈梨初不娶。
原本并排的两张案几,如今被一块大屏风给隔开了。非但如此,沈实甫还特地又让仆人在中间又摆上了三盆半人高的金桔树。
只见他心满意足地端坐主位,手持戒尺,笑得慈祥,“殿下,今日我们习《礼器碑》。”
原本他还可以透过屏风瞄到沈梨初的身影,可现在……
谢怀景盯着那几盆枝繁叶茂的果树,叶片间隙连任何影子都难以窥见。
沈梨初从盆栽后探出小脑袋,礼貌性的补了一句问候:“太子殿下早安!”
然而还没等谢怀景开口,她便被沈实甫轻咳一声按回到座椅上去,“坐姿要端正。”
谢怀景眯了眯眼,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轴来,“学生偶得一份帖摹本,想着应当是师妹喜欢的类型,便特地带来,还请师妹……”
“先让老臣鉴赏一番!”沈实甫一个箭步夺过卷轴,“阿梨,去给殿下沏茶。”
谢怀景暗自咋舌,非但没能靠近,反而让他把沈梨初给支走了。
等沈梨初捧着茶盏绕过金桔树她脚下忽然不稳,被盆栽的边缘给绊了一下,“哎呀!”
茶盏飞出去的瞬间,谢怀景闪身想要上前接人。眼看就要把小姑娘给搂进怀里,从侧里突然伸出根戒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