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英瞳孔骤然收缩,他慌忙展开诏书,对着晨光仔细查看。只见玉玺印记边缘光滑完整,哪里有什么冰裂纹?这冰裂纹正是先帝当年失手摔出的瑕疵,宫中老人皆知。
“不可能!”他手指开始发抖,“父皇明明...”
谢怀英如遭雷击一般地踉跄几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难怪那夜启明帝异常顺从地提笔,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就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没有任何的诧异。
“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在谢怀景失神的刹那,沈梨初袖中寒光乍现!
“噗——”
三寸长的金簪精准地刺入谢怀英的左胸膛。
他低头看着心口的金簪,竟痴痴地笑了:“这支簪子...是我送你…想要让你在这大婚之日所佩戴的。”
沈梨初这才得以挣脱他的钳制,“这场婚礼不过是你强逼换来的,我不过是假意顺遂你而己。”
谢怀英跪倒在地,鲜血浸透他身上的的龙袍。他挣扎着向前爬去,染血的手指想要去触碰她的裙角,“我只是想要你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
“没有为什么。”沈梨初漠然地后退两步,“这种事情,从来是强求不得的。”
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时,谢怀景的剑锋己然抵上了谢怀英的咽喉。
“杀了我吧...”谢怀英痴痴望着沈梨初,“让我最后再...看你一眼...”
谢怀景闻言,首接挥手下去。
只见剑光闪过,谢怀英倒下的瞬间,目光仍死死地锁在沈梨初身上。
谢怀景箭步上前,一把揽住摇摇欲坠的沈梨初。
却发现她在发抖,于是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间,“没事了...没事了…”
她染血的指尖抚上他眉骨那道新添的伤痕,突然红了眼眶,“你的伤……”
“无碍。”谢怀景低头吻去她睫上泪珠,血腥气中充斥着熟悉的雪松香,“比起你颈上这道,这都算不得什么。”
触及到她脖颈上淤痕,谢怀景突然将她搂得更紧,“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沈梨初摇头,紧接着将自己埋进他的怀中,“只要你回来,永远不晚。”
她靠在谢怀景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缓缓闭上眼。这两日沈梨初的精神高度紧绷,根本不敢睡觉,现在等到尘埃落定了,她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寅时三刻,晨光透过帷幔,在锦被上洒下细碎金斑。沈梨初在熟悉的雪松香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指正被轻轻地把玩。
谢怀景倚在床头,未束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正用指尖描摹她掌心的纹路。
“醒了?”他低头,薄唇擦过她眉心,“你才睡了三个时辰不到。”
沈梨初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到中衣领口露出的绷带。
药香混着血腥气,都在提醒着她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不过才过去三日。沈梨初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力道大得惊人。
“嘶...”谢怀景闷哼一声,却笑着任由她抱得更紧,“姝姝这是要谋杀亲夫?”
“谁让你受了伤,还不知道处理。”沈梨初用自己的脑袋撞了一下他的胸膛。
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谢怀景那分明是刚处理好的伤口。
“好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早点处理。”
沈梨初这才点头,随后忽然问道:“谢怀英……都处理好了?”
谢怀景低低“嗯”了一声,指腹摩挲着她修长的脖颈,那里还留着些淡色的痕迹,哪怕己经涂了药但还是没能消除。
“谢怀英的部下己尽数伏诛,至于那些北厉的叛军也以谋逆之罪处死。”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森然冷意,“至于朝中那些不安分的,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一个不留。”
沈梨初指尖微颤,却被他握住。
“那祐儿呢?”她轻声问,“从瑞金坊接回来了吗?”
之前担心谢怀英会对祐儿动手,沈梨初特地让胡嬷嬷和香菱带着祐儿藏进贺兰鸢的瑞金坊之中,既能掩人耳目又能保全孩子。
谢怀景唇角微勾,“放心吧,在偏殿正睡着,由胡嬷嬷守着呢。”
正在二人相拥在床榻上缠绵悱恻时,殿外忽然响起了安福的声音:“殿下,圣上急召。”
第159章 若我谢怀景此生纳妃置嫔,就用这把刀,剜出我的心。
谢怀景整理好一番后,便赶去见启明帝。
御书房内,启明帝看着手中奏报,神色晦暗不明。
“三皇子一脉,你要尽数清算?”他抬眸看向谢怀景。
“是。”谢怀景声音冷硬,“儿臣己命人将谢怀英的尸身丢入乱葬岗,其党羽皆诛九族。”
启明帝沉默良久,忽然叹道:“他终究是朕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