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的手已经恢复,当下便不再停留,两人相携下山,为了保险起见,两人悄悄绕到庄后,从后门潜了进去。
庄中静悄悄的,郭芙第一次来与老顽童夜里偷鸡吃,故而对路还比较熟悉。她带着杨过绕了一圈,没遇到巡逻的弟子,甚至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像死了一般,没一点活人的气息。
走到大厅门口,闻到烧纸和香烛燃烧的味道,门外挂了白绸,竟是灵堂的样式。难道是谁死了?郭芙杨过满脑疑惑,走进去一看,只见厅中摆了一具尸体,尚未装进棺材,一个妙龄女郎穿了麻衣,跪在尸体面前边哭边烧纸,却不是公孙绿萼。
两人对视一眼,杨过上前去拍拍她肩膀,道:“姑娘......”
话未说完,女子抬头一看是他,顿时大叫起来,“啊!”
郭芙想起来这不就是威胁公孙绿萼时的那两个侍女中的一个么,见到两人这么惊讶,他们不会以为他们两人已经死了吧?这躺着的尸体是裘千尺不假,可她怎么死的,公孙绿萼现在又在何处?耶律燕他们抱着襄儿去了哪里?
郭芙不耐烦,揪住这姑娘的衣服厉声问道:“公孙绿萼在哪里?裘千尺怎么就死了?”
那姑娘上次被吓得不清,急言厉喝之下更是语无伦次,只知道呜呜呜地哭,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郭芙心中着急,想再揪个人来问问,可这厅上又只剩一具尸体,正在为难,忽听内室中有人语响,“怎么这么吵?”一个人影从中探出来,正是公孙绿萼。
“是你们?”公孙绿萼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旧伤未愈,由一个侍女扶着出来。
郭芙道:“是我们,我们运气好掉下去没死,找到路回来了,不想谷中在办丧事,多有得罪。”
公孙绿萼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娘执念太深,自断经脉而死,谷中弟子也散了大半,就连丧事,也办得冷冷清清。”
郭芙只能安抚道:“公孙姑娘节哀。”她本来想说对于裘千尺来说,说不定死是一种解脱,但想到这姑娘跟她娘才团聚没多久就死别,公孙止也葬身群鳄之口,她父母双亡,自己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只将二人如何出鳄潭简单的说了,公孙绿萼听说他们居然是从她救出母亲的大洞里出来的,大觉惊异。
公孙绿萼让两人入内修整,郭芙推辞道:“多谢姑娘美意,不知我那几位同伴现在何处?”
“几位筹划着要下到潭中救你们,可不知潭中深浅,不敢贸然下去,耶律公子和武家公子商量了一夜,现在尚在客房中休息,剩下两位姑娘也是。”
她提起耶律齐时,脸上有些羞怯,郭芙心知肚明,便道:“既如此,麻烦姑娘让人把他们叫出来,此番多有叨扰,我们也该告辞了。”
公孙绿萼一听他们要走,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被她扬起的笑容遮掩过去,吩咐侍女去叫几位客人。
众人出来相聚,见郭芙杨过二人毫发无伤而返,均感大喜。郭芙接过耶律燕怀里的郭襄,见小宝宝在襁褓里乖乖地睡着了,小脸蛋白里透红,睡得这么香,浑然不知这段时间经历了怎样的凶险,这就不长大的好处。
想到李莫愁,郭芙叹了口气,对公孙绿萼道:“公孙姑娘,这情花之毒实在是太可怕,任由这么多情花在谷中生长,总有人会不小心中毒,不如将这谷中的情花尽数毁去,你看如何?”
公孙绿萼想到父亲为了绝情丹,不惜以自己的性命要挟母亲的那一副狰狞的面孔,亦是一叹,眼里淌出泪来。一方雪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拿手帕的人有一张斯文俊朗的脸,笑起来让人如沐暖阳,他说“公孙姑娘,擦擦眼泪吧。”
公孙绿萼面上扶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对郭芙坚定地一点头,“郭姑娘说得对,万不可让这情花再害人了。”
郭芙看看她又看看耶律齐,笑道:“公孙姑娘有此善举,今后一定平安顺遂,菩萨也会保佑你有一段好姻缘的。”
这话说完,耶律齐和公孙绿萼不由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大自在地赶紧转开目光。
耶律燕也是个妙人,她拍手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留在这儿帮公孙姑娘砍了这些情花再走如何?”
话一说完,大武小武纷纷响应,郭芙知道这几个男男女女的心思,也不拆穿,笑道:“有你们帮忙就行了,我却是要走了的,我娘挂念襄儿,不能久留,等你们修整好了,再来襄阳相会。”
众人知道她要回去复命,也不留她,送二人出谷之后依依分别,临走时郭芙把公孙绿萼拉到一旁,在她耳边低声道:“公孙姑娘,那天给你喂的不是毒药,是一颗我们桃花岛的灵药九花玉露丸,你不要担心。还有,我看得出你喜欢耶律公子,他对你也有意,我设法将他留下,就当报你护我妹妹之恩,你要加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