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张看着我,迷惑得眨了半天眼,终于想起来,“哦,你是昨天坐在我旁边的那个麻瓜贩-”
声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那四个字背后的侮辱与歧视,漂亮的大眼睛惊慌得失了焦,眼神躲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习惯了。”我淡然道。
我知道她只是因为听多了别人这样叫我,所以认出我后,脑海里下意识就蹦出了这个词。
而我身为当事人,更是听了无数次,早已免疫,就连升级版的泥巴贩子都很难令我生出愤懑的情绪。
F word 被重复得多了也会降级成为语气词,这四个字对我而言就是专属于我的 M word。
秋·张再次向我道歉,并向我解释:“我分辨双胞胎是通过他们打比赛的风格,刚刚他们既没有骑扫帚,身边也没有鬼飞球飞来飞去,所以我就分不出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和你正好相反,在平地上还能分辨出来,飞得远些就瞧不出了。”
大概是因为心里还怀着愧疚,秋·张非常捧我的场:“那还是你厉害,在我看来他们在平地上就像照镜子似得。幸好下了扫帚后他们总像连体婴一样待在一起,没有单独认出的必要。”
再相像的双胞胎也会有不同,不过秋·张有一点说得没错,那就是他们没有被单独认出的必要。
有弗雷德的地方就有乔治,反之亦然,他们总是做着相同的事情,这种情况下还费神做区分给人感觉是在浪费时间,再加上双胞胎总是互换身份的恶趣味,让人觉得不但浪费时间,还浪费感情。
所以其实我一点也不厉害,因为在我之前生活的未来里,只有一个乔治。
冬季的夜幕总是早早落下,禁林边的小木屋亮起莹莹灯火。
我静坐片刻,起身告辞:“我先走一步,再见。”
秋·张没有回应,而是踮起脚尖,越过我朝小木屋张望,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三个人影从小木屋里出来,海格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笑得像个四百斤的胖子。
秋·张把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别急,带你看点好玩的。”
她拉着我,蹑手蹑脚来到小木屋的窗台下,此时海格已经回屋,她轻轻将窗户拉开一条缝,眼睛凑过去看了老半天,转过头用气音问我:“想看吗?”
我满头雾水,仍是配合她把声音压到最低:“什么?”
她指的应该不是海格……吧?
“你不知道?”秋·张有些意外。
“我应该知道?”我更加费解。
她不再言语,直接侧身让出位置。
我学她的样子将眼睛贴到窗缝上,看见海格一边哼着歌,一边用钳子把烤得硬邦邦的一块巨饼夹到一只小木箱上方,半唱半念:
“小诺伯乖乖,快出来吃饭饭。”
我感到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开始疯狂得闻歌起舞。
木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升起一双暗桔色的眼睛,缓缓朝我所在的窗边看过来。
对视只一瞬,鸡皮疙瘩阵亡了一地。
!
我猛得俯下身,动作太大,感染得看不见屋内情景的秋张也跟着蹲了下来:“怎么了?”
“那东西好像发现我了……”
“哦,这样啊。”秋·张点点头,往我身边凑了凑,“那你看清了吗?小龙宝宝长什么样?有没有角?喷火了吗?”
这是被海格附体了吗?
在回去的路上,秋·张告诉我那只龙叫诺伯,破壳后就一直缩在木箱里,所以她一直没见着本体。
“对不起啊,之前说错话,本来想带你看点好玩的向你赔罪的……你怎么会怕龙呢?龙那么可爱……你知道吗?在我的故乡,龙是一种图腾……”
我心不在焉得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半晌才反应过来:
秋·张是不是有点过分活泼了?金妮口中掷地有声的知书达理、温柔恬淡呢?
又过了半晌,再度反应过来:
金妮说这话时是在向哈利吃醋撒娇,夫妻之间的小情趣,我居然当真了……
秋·张在旁喋喋半天,见我始终不搭腔,有些不放心:“你没事吧?脸怎么突然红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啊,怎么了?”她问得煞有其事,我有点心虚。
秋揉了揉鼻子:“没什么,看你刚刚吓惨了的样子,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
说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想安慰一下你的。”
我们回到公共休息室,艾克莫正等在门口,看到秋·张和我走在一起,脸瞬间垮了下去。
秋·张悄悄向我吐吐舌头,跟着艾克莫回了寝室。
我也回寝室翻出魔药学课本和笔记,去了公共休息室。
大家都去了图书馆,公共休息室显得有点冷清,我缩到窗台边的沙发里,对照着笔记在课本上漫不经心得划重点,想着如果在课堂上多回答些问题,会不会收获斯内普教授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