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还保留着孟慈离开时的样子。
床品乱成一团,阿姨刚刚过来就在准备饭食,还没顾得上收拾卧室。
“次卧呢?”季曲扫了一眼,没法把孟慈放下。
“没有次卧,之前装修的时候孟总说她一个人住用不到次卧,就干脆和书房打通用了。”方萤连忙叫阿姨进来换床品。
医生和护士还留在客厅没跟进来。
阿姨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脱就被叫到卧室救急,方萤也跟着上了手。
季曲抱着孟慈坐在不算宽敞的飘窗上。
太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两人身上,反倒莫名其妙多了股岁月静好的意味来。
孟慈睡得不踏实。
总一个姿势窝着腰酸背痛。
她无意识地在季曲怀里嘤咛几声,眉头始终紧锁。
察觉到怀中人的意愿,季曲胳膊用力将人往上举了几分。
孟慈刚好靠在季曲的颈窝处。
鼻尖触到季曲脖子处的皮肤。
呼吸打在上面,惹得季曲一僵。
她的体温颇高,连呼出来的气也是热的。
季曲能感受到人在自己怀中上下起伏,消毒水味夹在她的发间。
自己的肢体也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僵又酸。
不过他暂时还顾不上这些。
季曲只能自然而然地想到,她睡醒了闻到周身的味道,一定又要不高兴。
“换好了季总。”方萤和阿姨拿出最快的速度,终于搞定。
季曲抬眸,检查了一遍才起身把孟慈放在床上。
离开时,他的目光在孟慈的脸上停了一瞬。
从德治叫来的大夫和护士终于能上手检查。
季曲等人回到客厅。
孟慈不爱喝茶,家里也就没备茶叶。
方萤咬咬牙从冰箱掏了两瓶气泡水出来放在茶几上。
孙谦皱眉看向方萤,满脸的嫌弃与不可思议。
“孟总住不了几天,没备什么。”方萤讪讪一笑解释道。
还好季曲没什么反应,他连坐都没坐,等医生检查出来说明了情况后便抬脚离开。
这就走了?
孙谦坐着副驾驶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叫司机开到哪里。
“回公司。”
“哦,好的季总。”
季曲沉默不语地坐在后面,孙谦思衬了一会还是选择开口。
“季总,咱们下午两点约了建材方的负责人,晚上周行长约了饭局。”
“我知道。”
“大夫刚刚说让孟总输完液最好再去医院拍个片子,怕烧的太久转成肺炎,要不然……”
季曲不是念旧的人。
最好的总在下一次,既然已经断了,那就没必要在捡起来。
在原地兜圈子不是他的作风。
刚刚一路抱着孟慈,西服的袖子被压了片褶印。
季曲看了看,没犹豫地将外套脱下,扔到一旁的空座位上。
他捡起一旁没看完的文件:“你找人打点吧,从家里叫点人过去帮帮忙,不用再和我汇报。”
车窗没关严。
风顺着缝隙溜进来,抚过散在一旁的西服。
消毒水味、药味、淡淡的香味,灌满了季曲的鼻腔。
第7章
孟慈醒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质地棉软的睡衣。
虽然还在低烧,但是发间的黏腻感却不同之前。
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客厅一看,竟有四五个人在。
“您醒了?”其中一位看起来利落精明地先开口。
“嗯。”孟慈有点反应不过来。
“孟总你醒啦?刚好吃点东西,然后咱们还得去医院拍个片子。”方萤从厨房里跑出来解释,“孙谦刚好在医院碰到你,大夫说你太久没吃东西再加上发烧就昏了过去,怎么身体不舒服不和我说呀,孙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孟慈打断方萤:“孙谦联系的你?”
“对呀孟总。”方萤眨眨眼,脑子里全是孙谦刚刚打电话专门安顿自己的事,别让孟慈知道是季曲送她回来的。
在四周大致扫了几眼,孟慈没见到熟面孔,自嘲道估计真是自己烧糊涂了。
她坐在餐桌前,随口一问,“你帮我换的衣服?”
在旁边数药片的方萤浑身一僵,“嗯…我看你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哦。”孟慈摸了摸干爽的发丝,“头发是不是也有人帮我处理过?”
把彩色的药片用纸巾垫着一齐递给孟慈。
方萤又装作平静地撒了一个谎,“我看你头发也粘在一起,就找了位美发师来。”
“麻烦你了。”孟慈一口气吞下药片,喉咙还钝钝地疼。
面前的菜碟多到孟慈伸直胳膊都够不到最远处的。
其实这些都是浪费。
孟慈梗着脖子咽了几勺白粥便放下餐具动身去医院。
方萤在衣帽间外问孟慈要去哪家医院,说孙谦走之前都让人联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