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是当时没在现场,可瘆人了,那说话声像是从缝儿里渗出来的!特别是门要关不关的时候,四面八方的!”
有鱼又和那覃姨唠过几分钟,结束在正好帮她把垃圾带下楼的客套话里。
覃姨应得好听,临关门时见他身影没进楼道,盯着那红对联嘀咕:“这一个个的,都是怪人!”
有鱼长得冷,又不爱笑,某些角度微微有一点下三白,无神,忌讳的人说是有死气。
虽然他的确有一种要死不死的、淡淡的气质,大抵是尸体演多了,腌入味了。
一人一猫走得远了,邰秋旻扭头问:“来都来了,不查么?”
“先回去,”有鱼扬手把垃圾袋一扔,站入某棵树阴影下,避开监控,说:“找江诵,晚上来。”
邰秋旻玩笑道:“这算投名状么?”
有鱼瞥他一眼,说:“这算良好市民寻求庇护。”
邰秋旻伸爪拨弄他的头发,片刻将就着合在短肥的猫掌里,咕哝:“你还挺信官方部门,也不怕被卖了还帮着数钱,不过他们应该看不上鱼类,拆骨剃肉都换不了几个钱。”
有鱼无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总是阴阳怪气的。”
而后他俩落地一开门,就见方恕生那新晋病号围着薄毯子蜷在沙发上,江诵正给他递药。
后者转眼瞧见有鱼,抬了下手,笑得很阳光:“哟,有鱼先生。”
很奇怪,有鱼发现江诵在提到方恕生或是在方恕生身边时,似乎会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那种热烈与开朗如有实质,近乎改变面相,和工作时的神态截然不同,完全区别于在联会的状态,衬得身边的方病号都温暖不少。
江诵舔过单边虎牙,抬了抬下巴,友好寒暄着:“你这是……遛猫呢?”
方恕生正仰头咽水,闻言胶囊意外卡嗓子眼了,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鱼把纸袋子搁上鞋柜,还没想好要怎么编,又不确定对方听见那通话没有:“……”
邰秋旻不怎么流畅地跳下地,矜傲迈步时莫名泄出点敌意,大概是出于猫狗互咬的本能:“……”
江诵一手拿着药盒,一手给方恕生顺背,不明白怎么自己一句话,反倒把气氛干到了冰点:“……”
第29章 夜探
方恕生退烧了,但生着病,被江诵压着不能吃辣,与心爱的热德卤短暂分离。
几人开着电视,看剧情正经但观众脑子不怎么正经的刑侦缉毒剧,边对付连煎蛋都没有的清汤素面。
期间,有鱼拿出三分真话编着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夜探骨灰房”这事提了提。
没完全吐露自己疑似被盯上及鸡蛋液一说,遑论海苔变了物种,只道自己被秦珍树这名字一提醒,正巧赶上今天回旧房拿点东西,两相这么一撞,突然就想起来,那姑娘似乎和隔壁邻居有关系。
“她男朋友……应该是前男友了,我说怎么之前听见过女人哭,”有鱼挑着菜,状似回忆,“她前男朋是不是叫小丁……丁什么……”
“丁峰元。”江诵说。
有鱼把之前的业主群翻出来,谢天谢地他还在里面,那房子位置偏,似乎还没租出去,房东也懒得拜托管理把他这前租客给踢出来。
他倒转手机,把聊天记录直接亮在江诵面前,边说:“都闹开了,周围邻居让物管找户主解决,闹到丁峰元身上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你们专业人士应该更明白,万一有些东西……有时效性呢。”
“那是别组的案子,我不太好插手,”江诵眼神瞄在手机屏上,有些意外有鱼对这案子的关注度,边客气推脱着,“要不然,我把他们副组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你应该见过,就是那位长着兔耳朵的女士,姓宋……”
有鱼受不了这清淡味,拌过几勺豆豉辣酱,顶着邰秋旻那竟敢拿猫粮打发我的怨念眼神,嗦过一筷子面,说:“怎么不直接报给那位陈队长?”
“那家伙脾气差心眼小,万一你提供的是假消息……”江诵被方恕生捣过一肘子,咳着改口,“我是说万一,万一和这事儿没有关系,或者没多大关系,害他白跑一趟的话,你会被记恨上的。”
有鱼思忖片刻,在他探指扒拉手机屏幕时,冷不丁说:“如果和罅隙有关呢?”
江诵筷子一停,偏头瞟一眼方恕生,回身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
方恕生见状,默默捧起碗,自觉叼着没嗦完的面慢腾腾挪去沙发上,并调大了电视声音。
有鱼重复道:“罅隙。实际上,我在医院杀过……姑且算是人吧,但是这起事件里并没有人死亡,所以我怀疑,这和影视城的状况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