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远处山上忽然传来钟声,慕容雪站在船头,举目望去。高耸入云的山上,隐隐见露出寺庙的檐角。
大船不日抵达僧人国——一个由僧人组成的国家。国内的寺庙随处可见,个个圆屋顶,顶上削尖尖,镶金镶玉,华丽无边。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佛像,不只是寺庙里有,寺庙外也满地皆是。有横躺着的大佛,有端坐合十的小佛,有千手佛,有无相佛,有笑面佛,有痛哭佛……这些佛按材质也分金佛,玉佛,石头佛,各式各样,花样迭出,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国家的财力和气度。
既是僧人国,国王毫无疑问也是僧人。
僧人国的僧人与我大唐僧人又有不同,这里的僧人大都有妻子。国王陛下的妻子便是国.母娘娘,被尊称为:无量天尊大慈大悲佛母菩萨,还立有雕像,比国王陛下的地位还要高些。平民僧人的妻子在家中地位也略高于僧人。僧人们日夜到寺庙里供奉诸佛菩萨,他们的妻子就在家里操持家务和养育孩子。及至孩子长大,男则为僧,女则为僧妻。在繁衍生息方面,与别处并无不同。
慕容雪和陈公子怀着虔诚的心在国内四处行走,边走边看。此处佛像众多,个个威严,走在其中,好似被万双眼睛瞧着,教人不敢有一丝玩弄之心。寺庙里时不时传出嘛嘛嘛的诵经声,听来脑海一片空茫。待久一点恐怕就要弃了凡尘。慕容雪和陈公子从万佛中过,脸上从未有过的肃穆庄严。
此地男童从出生就剔了光头,及至六七岁就入佛门做个小沙弥。小沙弥穿一件半大僧袍,脖上挂着佛珠,到寺庙里跟人念经。有那小沙弥玩心未脱的,三五成群在寺庙外嬉戏游玩。脸孔天真,可爱非常。
慕容雪看了太多严肃脸孔,看到几个小沙弥,不由会心一笑,道:“还是他们最天真烂漫。”
陈公子点头赞同:“在下看到他们心里也觉明媚许多。”
正说着,门里走出一个老和尚,大概是管教他们的师傅,那和尚板着脸孔说了一句什么,小沙弥听了脸上笑容不翼而飞,全都低着头闷声不响地进去了。
慕容雪和陈公子见到,顿时兴致缺缺。
陈公子向慕容雪道:“我们要往山上去吗?看看山上风景兴许不错。”
慕容雪道:“好啊。”
两人便往山上去。
山道崎岖,行路有些艰难,好在山上风光不错。这僧人国似乎比别处要暖些,此时仍像春夏季节一般,绿树环绕,鲜花盛开,不见有一丝秋冬的垂败之色。山林里有泉水叮咚,有鸟儿鸣叫,有蝴蝶飞舞,万物奔腾,蓬勃的生命迎着太阳不断上升。
空茫钟声自山顶传来,犹如警世之钟,警醒着世人。
陈公子和慕容雪停在半山腰,慕容雪练武之人,体力还行,陈公子文弱书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此刻他们停下,略作歇息。
“不知这上面是怎样的寺庙,爬上去可不容易。”慕容雪看着上面藏在密林深处的一个檐角道。
“确实不太容易,”陈公子喘着气道,“姑娘你还好,在下实在是……惭愧。”
“坐下歇会儿吧。”慕容雪道,说完便自顾自找了块石头坐下。
今日太阳不算猛,因而也不十分炎热。
陈公子跟着也坐到了一块石头上,往下望去,蜿蜿蜒蜒一条小路延伸至很远很远,尽头就是僧人国。从此处看僧人国,只见一片金光灿灿。真是华贵非常。
“在下忽然想起一个故事,关于度我大师的。”陈公子道。
“度我大师?是什么样的故事?怎么刚刚在山下不见你说起?”
“在山下在下连大气都不敢出,哪里有心情说故事?”陈公子歉意地笑笑,道:“如今离得远了,才想起来。”
“有故事听当然好,只怕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吧?”慕容雪笑道。
“实非在下杜撰,不过,”陈公子顿了顿,道:“是不是写书的杜撰倒难说。”
度我,重申
度我大师一世悲苦,最后得道,不得不说跟他的兄长有莫大关系。
度我大师的兄长重申生性顽劣,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度我大师三番几次劝说无效,跪在佛前祷告,愿意从此堕入空门,吃斋念佛,为兄长还清此生业障。
咳咳,这里有一个轻松版的:
“哥,不要再杀人了,求求你,”重夷(度我的俗家姓名)拉着重申的衣袖哀求。
重申抚着重夷的脸笑道:“真是傻弟弟,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我。那我何不先杀他们?”
“可杀人是没有道理的,没有。”
“怎会没有?杀掉一个,就少一个与我们争吃的。”
“我宁愿饿死,也不要你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