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瞧,今个儿天气热,我家二郎说叫您当心些。”
“不如饭食就由我来送,娘子歇息着吧。”
柳金枝有些疑虑,问:“当真不用我亲自送过去?”
“嗐,不用不用。”
杏安赶忙嚼完嘴里的丸子,从柳金枝手里抢过食盒。
柳金枝眯了眯眼,笑道:“杏安小哥,我瞧你又在打鬼主意嘞。”
岂知杏安竖起一根手指来回摇摇,正色道:“不是鬼主意,是好主意。”
柳金枝虽不知杏安要做什么,但也知道他没有坏心。
“那就辛苦小哥跑这一趟,若是热极了,就到我这儿来讨碗饮子喝,算我请客。”
“娘子当真大方!”杏安高兴地跳起来,“真不愧我这般帮娘子。”
话音落下,杏安就提着食盒,高高兴兴跑了。
柳金枝以为杏安指的是说动傅霁景,帮忙护着花吉团等人一事。
不由得摇头笑了笑,道:“当真是孩子心性。”
另一边。
杏安跑到太学,进了门,将傅霁景请到食堂。
此时正好下学,许多学子都涌入食堂内。
杏安粗略看了眼。
发现今日太学伙食是:
主食:馒头、猪肉签和油炒落苏。
饮子:荔枝膏。
便是一笑,对傅霁景道:“二郎,咱们的饭比太学更好吃。”
就把柳金枝准备好的麻饮细粉、麻腐鸡皮、冰雪冷元子,还有一模一样的太学馒头端了出来。
因为杏安腿脚快,太学离柳金枝住所又不算很远。
一来一回,饭菜还是热乎的。
傅霁景看着这顿有荤有素的膳食,唇边忍不住浮现起点点笑容。
“傅兄!”
有个学子挥手喊傅霁景。
杏安扭头,看见食堂门口站着两三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每个手臂间都夹着一摞书,笑吟吟朝这边走来。
傅霁景起身与几人见礼:“王兄、周兄、陈兄。”
这三人穿着各有不同。
有的衣着华丽,一看便知是仗着官二代身份进来的。
有的衣着虽朴素,但眉眼清正,双目炯炯有神,似乎在学问上见解不俗。
不过既然三个人能凑到一块儿,看起来又能与傅霁景说起几句,估计都有些真才实学。
杏安赶忙主动叉手拜过:“见过三位郎君。”
周姓郎君更洒脱、外放些,见这么个白胖小厮端着食盒站着,就伸着脖子凑过来。
“好啊,难怪我先前再三邀请傅兄与我们一块儿用饭,你都不肯,原来是另开小灶。”
这话说的好笑。
傅霁景翘起唇角:“不是小灶,是受人关心。”
“是家里人吧?”周郎君笑说,“傅府的手艺我们都知晓,确不知有没有口福讨一箸尝尝?”
傅霁景做出请的动作。
三个人就围着傅霁景坐下。
杏安替他们布置碗筷。
王郎君的视线在桌面上巡视两圈,随后落在一碟麻腐鸡皮之上。
这菜是用洗净的麻籽,点制成乳白膏状,口味细腻带清香的麻腐。
再将鸡皮洗净,用黄酒、姜片等调料腌制半盏茶时间,祛除鸡皮腥味儿。
尔后采用沸水浇灌,使得鸡皮收紧,同时转小火煮约半个时辰,期间反复淋热水并翻面,让鸡皮保全弹性与色泽。
最后将麻腐切片,与煮熟切丝的鸡皮片分层摆盘。再淋少量芝麻酱、花椒油、酱油等调和的酱汁,撒一把白芝麻增香。
色香味俱全,不外如是。
以至于王郎君第一眼就被这盘“麻腐鸡皮”吸引,在杏安布置好碗筷后,第一时间就夹了一箸,放进了嘴里。
麻腐点制的恰到好处,入口即化,带有谷物特有的清香。鸡皮更是弹嫩不腻,清凉爽滑。与其说是在吃鸡皮,更像是在吃一块儿皮冻。
王郎君顿时面露惊艳。
周、陈两位郎君也是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他们吃的不是麻腐鸡皮,而是麻饮细粉和太学馒头,但舌尖上的惊艳,还是透过表情显露了出来。
三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怎么办?
说好只讨一筷子的,现在还想继续吃!
傅霁景低低笑出了声,道:“三位,我不逗你们了,这顿膳食并不是我家里人所做,而是御街附近柳氏饭馆的主人所做。”
因为帮柳金枝推销过好几次了,这一次,傅霁景更是驾轻就熟。
“柳娘子什么都会做,春日、夏日、秋日……不同季节有不同的膳食。”
“还可以接受提前预定,前一天下单,第二天就有专人送到你的府上。”
“另外,若家中有宴席举办,也可以请柳娘子主持四司六局。”
“哦,对了,饭馆里还有孟大人的亲笔题诗,若有兴趣,可以亲自去饭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