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来日,秦军与魏军终有一场生死之战,长安君认为,谁能胜出?”
魏无知已经苦笑得人都快麻了,
“秦军虽勇,大梁城池却固若金汤,在下未可断言。”
李世民微微一笑,
“可信陵君当年说过,大梁城池虽固若金汤,却位于黄河与淮河之间,又地势低矮,若我秦国夺取河口要塞,以水淹之计攻伐大梁....”
魏无知闻言面色猝变,愤然道,
“水攻?可大梁城中有数万百姓啊!自春秋以来,两军交战便默认不伤平民,秦国岂可倒行逆施?”
“不,秦国不想伤害城中平民,这正是我们今日前来拜会阁下的原因。”李世民神色悲悯道,
“以阁下在魏国的名望,若由你来把秦军的水淹之计泄露出去,大梁的数万百姓,自然会争先逃离那个是非之地!”
...
次月,曹参,樊哙,周勃,
夏侯婴,四人不顾萧何的阻拦,跟着搬往咸阳投靠刘季的刘太公一家,兴高采烈踏上了前往秦国求差事的路途。
当然,如果只有刘季一人的邀约信,他们绝不会抛下手中谋生的活计、跑来咸阳听对方瞎忽悠。
但那秦国信使一同带来的,还有秦国小太子盖了印玺的亲笔信,萧何悄悄验过了,印玺是真的!
李世民在信中言辞诚恳,称自己听完刘季的举荐后,当夜便做了一个群雄聚集的好梦,而在梦中,他们几人也是不可多得的当世良才。
他一醒来,立刻就激动恳求秦王,派人把他们这些人才请来咸阳一见....
说句实话,这四人里除了曹参识文断字、文武皆通,其他三人都家境贫寒,一直在贩夫走卒间努力挣扎着求生——
哪怕像刘季信中说的那样,让他们来秦国王宫当乐师车夫屠夫,都足够让他们悚然一惊了,又岂会自视为“不可多得”的当世良才?
可那是秦国太子亲口说的啊,谁不喜欢来自上位者的另眼相看呢?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怀着“博一博,陶碗变铁钵”的想法,义无反顾来到了咸阳,出现在了李世民面前。
巧的是,四人到来时,恰好魏无知也终于被韩非他们说服了,答应会派人往大梁送出亲笔密信。
这几封信,一是为了证明他还活着,二是为了控诉魏王残害忠良,三是为了散播“秦国要引兵伐魏,水淹大梁”的消息,自然要可靠的人送去。
刘季上回立功得了赏,正斗志激昂想主动请缨乔装打扮再去魏国做一趟任务,哪知,太子竟用一种无比信任的语气,把这任务交给了刚来咸阳的曹参四人!
看着满脸兴奋之色,笑得傻不拉几的四个旧友,刘季心里一下就变得酸溜溜的,忍不住开口劝道,
“太子,他们刚从乡里出来,粗手粗脚的,怕是办不好这等细心的差事,不如,还是让臣去吧。”
他当然想提携这些狐朋狗友一把,但不想让他们跟自己平起平坐啊。
这些人一个个初来乍到的,安心当个乐师车夫不挺好的嘛?这种要冒险立功的大事,还是交给他这种胆大心细的人最合适。
这话一出,原本跟他关系最铁的樊哙立刻先怒了,声音也一下大了起来,
“刘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如此器重我们,我等便是把命搭上去,也绝不会辜负太子的信任,你且等着瞧吧!”
哼,萧何果然没说错,人是会变的!
刘季往日是何其道义,偷来一个鸡腿都会分他们一半,如今,太子不过打发他们去魏国送个信,他就开始眼红不满啦?呸!
曹参不想打破李世民对他们的好印象,忙悄悄扯了扯樊哙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在太子面前放肆。
樊哙这才想起眼前这孩童不是乡间那群小屁孩,而是秦国的太子,忙胡乱噗通跪下,用磕磕巴巴的秦国话告罪。
李世民笑眯眯把他扶起来,用楚语温和安抚道,
“各位壮士未到咸阳时,我还担心那梦境不实...没想到今日一见,四位果如我梦中见到的那般勇猛威武....此事不急,待我派人教你们先学会大梁话再启程不迟。”
说着,他又看向一旁暗生闷气的刘季,也温声安抚了他几句。
刘季看着,牵着樊哙那黑乎乎大粗手的太子的可爱小手,怄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
樊哙一个杀猪匠,也配得到太子如此的重视,还让太子主动牵他的手?
狐媚子,那是我——家——太——子!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明明他刘季才是先来的那个,太子要牵,也该牵他的手!
李世民看着气咻咻快步走得没影的刘季,再看着慢吞吞走在后面的沛县四人,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