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看她,她确实很聪明。
陈年点头,“老滕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这只黑猫肯定和他有瓜葛,他下不去手,但也会耿耿于怀,这只黑猫对他动过杀念,但他放了它走。”
沈摇:“……”
沈摇很难将老滕和陈局刚才口中说的这些事联系在一起。
所以老滕不是一直古井无波,而是,老滕也是有故事的人。
沈摇看来是脑补老滕和一只黑猫相爱相杀的故事……
沈摇:(⊙o⊙)…
“所以,这只黑猫在杜平寨子这里?”沈摇诧异,不会这么巧合吧。
陈年淡声,“不是它,而是最近有个求过它的人在这里,找到这个人就能知道它在哪里。”
沈摇明白了,所以他们现在是来找这个求过那只黑猫实现愿望的人。
沈摇心中唏嘘。
如果每个实现了愿望的人都要付出一定代价,那,对方付出了什么代价?
沈摇心里忐忑。
根据地址,沈摇和陈年找到了寨子里的这户人家。
这个点儿时间不早了,但在寨子里好像也还好。
寨子里都是一户一个院子,两层房子。
陈年敲门。
“来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摇和陈年对视一眼,然后门开了,是一个背上还背着孩子的中年妇女。
沈摇意外。
对方看着面前两个陌生的面孔,既意外,也戒备。
“你们是?”语气迟疑,而且,应该随时有关门的举动。
陈年先确认,“卢红?”
对方果然警惕,“你们什么事?”
那人是对的。
陈年温声,“我们遇到了麻烦,想找你帮忙。”
卢红诧异,“麻烦,找我?”
陈年点头,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找过一个‘有求必应’的大仙帮忙?”
说到这里,对方果然僵住。
沈摇和陈年都知道找对了。
对方却摇头,“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你们是旅客吧,那边是旅客区,太晚了。”
说完就要关门。
沈摇赶紧伸手,结果手被差点关上的门夹了。
陈年本来是想其他办法的,没想到沈摇想上手了,陈年担心,“没事吧?”
沈摇也确实吃痛,但摇头,“没事。”
对方见她夹到了,有些愧疚,但明显不想再说其他的。
沈摇诚恳,“真的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但是我们真的遇到麻烦了,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听说了之前的事,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死马当成活马医。”
陈年看她:“……”
卢红也愣住。
沈摇本来就冻得哆嗦,眼下稍微把披风解开一下,一股寒气过来,她再次冻透,整个人都哆嗦了一次,也冻得有
些出眼泪和鼻涕,继续道,“大姐,我们也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来这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是……”
沈摇‘哽咽’。
卢红本来是铁了心的,但见她这幅模样,好像忽然想起了之前的自己,也曾这么走投无路过。
如果不是……
卢红深吸一口气,闭眼道,“进来吧。”
沈摇赶紧,“多谢大姐,多谢大姐!”
陈年看她。
沈摇也确实冻透了,呲溜一声,像泥鳅一样跟着滑进去了。
陈年低头浅笑。
屋里,卢红放下背上的孩子。
沈摇温和,“孩子才七八个月吧?”
卢红点头,也温声道,“八个月快九个月。”
沈摇点头,“长得挺好的,像你。”
卢红也跟着笑起来,眼里也有了温馨。
也因为这样,好像屋中的氛围好了些,有些话也好说了。
卢红一面给他们两人倒温水,一面说,“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听说的,但我当时也和你们一样,走投无路,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着试一试,要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卢红把水杯递到他们手中,“家里连茶叶都没有,见谅。”
“谢谢。”沈摇确实冷透了,一口温水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看她这幅模样,卢红仿佛也真的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也共情了。
卢红伸手摸了摸眼中的氤氲,看了眼床上孩子,和他们小声说道,“阿南外出务工,我们母女留在老家,工地出事,阿南出事,我们孤儿寡母遇上这样的事,险些就活不下去了。”
有些情绪是装不出来的,卢红眼泪说着就落了下来。
沈摇递纸巾给她。
卢红接过,擦了擦眼泪,摇头说了声“没事”,“最难的时候,我们娘俩都挺过去了,但现在就是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沈摇起身,翻开水杯,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卢红感谢。
一口温水下去,卢红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些,“工地出事前,阿南给我过电话,心情不太好,说在找工程方协调,现在这么施工有危险,他很担心。后来再来电话,说工程方不承认危险,还故意刁难他。他做不下去了,我让他回家来,他也买了回家的票。但临前一天,工地里突然出了事故,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