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慈由前一秒昏朦中的不确定,下一秒,眨了眨眼,确定了。
眼前的人就是傅易沛。
林晋慈有些发愣,预料到今天可能会跟傅易沛碰面,但没想到会是此刻的景象。
傅易沛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偏低:“还以为你不来了。”
“系里有点事,耽误了。”
林晋慈也低声回道。
“没事,这片子前面——”
傅易沛话没说完,旁边一排排的座位里,有人猫着腰站起来,朝林晋慈挥挥手,压着声量,“林晋慈,这里这里!”
林晋慈这时才发现傅易沛一直抓着她的胳膊,她轻微地往后抽了一下,对方才松开。
她对傅易沛说:“我学姐喊我,我先过去了。”
躬身穿过一些有人或无人的座位,林晋慈到达前排中央处,刚一坐下,学姐就把爆米花和果汁放到林晋慈膝上,小声问:“你跟傅易沛认识啊?”
林晋慈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学姐又道:“刚刚你没来,傅易沛还特意来问我了,我说你临时被老师喊去了,我好奇嘛,就八卦了一下,傅易沛就说了。你跟他是高中同学啊?怎么都没听你说呢?”
“还没有机会讲。”
在林晋慈心里,傅易沛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普通的点头之交,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便说:“我之前也不知道今天是他包场请客。”
学姐立即拢手来林晋慈耳边分享八卦:“听说他家在影视圈有点人脉,这个电影里应该是有他的熟人,所以包场支持一下。”
“哦。”
当时林晋慈不过心地一应。
数日后的一个雨天,她才切身体会“他家在影视圈有点人脉”的意思。
那天,林晋慈裁割了一下午的瓦楞纸板,搭建作业模型,最后效果不是特别理想。可相比于继续赶工,林晋慈更不想赶上下课的人潮。于是最后一节课还剩半小时,她就从负一楼的工作室独自出来了。
这个时间点,又是雨天,系教学楼外除了两行夹道的樱花,通常没什么人。
林晋慈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深灰运动外套搭一条浅灰的工装长裙,一整套的速干材质看起来平整利落,运动鞋踩过一片漾着落樱花瓣的小水洼,惊起涟漪。
然后,她在涟漪中停下了脚步,看向几步外的人。男生穿着白色的翻领毛衣,里头丹宁衬衫的领子同样规整地翻出来,肩上挎一只黑色相机。
他站在道旁,伞上积了许多湿漉漉的樱花,不像是刚来。
林晋慈挽了一下压在肩头的茶红挎包和黑色画筒,包里头塞了太多东西,步子一停,骤感分量很沉。
傅易沛此刻也同样看向林晋慈。
无声的雨天,两个人无声对视着。
林晋慈便问了一句:“你在这里等人?”
“已经等到了。”
傅易沛说着,迈步走过来,没撑伞的那只手,从相机带子上解下一个色彩缤纷的毛线球挂件,递给林晋慈,“这是你的吧?”
那天看完电影回宿舍,背包的拉链上空空如也,林晋慈却也记不清小挂件具体是何时遗失。
东西并不贵重,是上个月跟表妹婷婷在游戏城的娃娃机里抓到的唯一战利品。表妹说这是好彩头,要给林晋慈,林晋慈习惯性推让,表妹直接绕后,挂到林晋慈的背包上,说她名字里已经有’彩‘了,这个彩就给林晋慈。
弄丢了,还是很在意。
林晋慈在宿舍徒劳地翻找了一遍。
室友推了校园表白墙的账号过来。
“你发个失物招领看看,也许有好心人捡到会还给你。”
林晋慈添加了表白墙的账号,可手机里连挂件的图片都找不出一张,想想很麻烦,还要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一起挂出来,等着别人联系。林晋慈最后并没有发送求助信息。
没想到今天好心人主动找上门。
林晋慈从傅易沛的手心里接过自己的小挂件,“是我的,谢谢。”
傅易沛不问自答地解释:“是那天在电影院捡到的。”
“哦。那你那天怎么没有还给我?”
傅易沛一时被问住:“嗯……当时不确定是谁的。”
林晋慈问:“那后来是怎么确定的?”
“猜的。”
“猜的?”林晋慈有些意外,“你都不确定,就特意来我们系等吗?”
傅易沛纠正道:“不是特意。就顺便——”他往周围看了一眼,又举了一下手里的相机,“你们系门口的樱花挺好看的,过来拍两张照片。”
“哦。那拍了吗?”
“拍了。”傅易沛点头,又说,“但还没拍完,能请你当模特吗?我想拍张人像。”
林晋慈不喜欢拍照。
甚至可以说面对镜头林晋慈会有抗拒心理。她总是想到以前在照相馆拍全家福的场景——父母各坐在弟弟一侧,林晋慈站在夏蓉身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