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大狗将猫崽圈禁在自己领地之中。
他伸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一点点为她擦拭脸颊上的眼泪。
在屋里待久了,他已经适应这样的昏暗,即使没有亮灯,也能看清她。
姑娘哭得鼻尖都是红的,眼睫被彻底打湿,脸颊上也湿漉漉的。
现在稍微缓过劲来,眼泪已经止住,可依旧抽抽搭搭。
仍旧在和他道歉,“对不起...”
谢执北开了瓶新的矿泉水,喂她喝了几口。
大掌扶住她脆弱的脖颈,粗粝拇指扣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逃避地与他对视。
视线落在她被水液润泽过的唇瓣,嫣红带着水光。
他喉结重重一滚,克制住想要吻她的冲动,低声道,“没关系的。”
温栀南脑子有些钝,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他继续说。
“睡睡永远可以随意伤害我,”骨节分明的指尖拂开她被眼泪沾湿、黏在脸颊边的发丝,声音有些低哑。
“也可以随意欺负我。”
能永远伤害得到一个人的前提,是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他不害怕被伤害,害怕的是她再像6年前那样,抛弃他、不要他。
温栀南更懵,脑袋很费劲地转了转,“...你在胡说什么...”
他低低笑了下,“所以,这几天回避我,是因为看到了那天在机场的视频?”
她点头,随后又摇头,“不只是因为这个。”
cp热度起来之后,机场被堵只会是最初级的状态。
以后,黄牛会卖他的行程,私生会侵犯他的隐私,他会被迫面对很多原本不该他面对的问题和困难。
“不用担心,”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泪珠和泪痕都已经被拭去,指腹一触,是如剥壳鸡蛋一般的光滑软腻。
“这些事不会影响到我。”
她在他怀里抬眸,表情疑惑又惊喜。
那双琉璃似的眸子里还藏着水光,潋滟着映照出他的身影。
“真的吗?”
“你担心的我都会处理好。”
她是演员这件事他不是第一天知道,既然他想要和她在一起,这些情况就都有预想过。
他必须得有解决的能力和底气,才有资格和她站在一起。
落地窗外,月光被云层掩映,屋里的光越发昏暗。
视线受阻,人的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就在这一片黑漆漆之中,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铃——”
温栀南被吓了一跳,本能挣扎,却被他一把按住,“别乱动。”
他声音低沉暗哑,只是她心慌意乱,没空去察觉。
谢执北单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腾出空从运动裤兜里掏出手机。
是徐卫霖的电话。
“到哪儿了?就等你们呢。”
接听键一划开,徐卫霖放松懒怠的声音传来。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应该是有不少人。
谢执北垂眸,看了她一眼,“不去了,你们吃吧。”
“啊?”徐卫霖明显意外,“怎么不来了?”
两人离得太近,那边什么声音温栀南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莫名有些心虚,指尖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轻戳,以口型无声告诉他,“你去吃吧。”
他们等了那么久。
可谢执北却恍若未见,只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注意力又放回手机上。
“有些事没解决,你们吃吧。”
“跟教练说一声,下次他来临城,我请他吃饭。”
“成。”
徐卫霖没多问是什么事,应了一声就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亮起一瞬又暗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男人深邃幽沉的眉眼被照亮。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晦暗不明。
温栀南看到了,心里打了个颤。
后知后
觉的,她才反应过来,两人现在这个姿势着实有些不对劲。
她掌心摁在沙发上,小心翼翼想从他腿上下来。
可刚有动作,他接电话的那只手丢开手机直接掐过来,两手将她往上提了提,就这么抱着她站起身,往玄关走去。
“谢执北,你做什么?”
他没说话,走到房门后,单手圈住她的腰肢,将地上的房卡捡起来。
弯腰的一瞬间,温栀南后背朝下,坠感猛然袭来。
而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一切都被他宽阔的肩膀挡住。
她顾不得别的,紧张地环住他的肩膀。
生怕自己掉下来。
但他即使单手抱她也抱得稳稳当当。
劲瘦有力的腰背弯下又起来,身前还挂着一个她,却毫不费劲。
温栀南:......
好吧。
这就是你们运动员可怕的腰腹力量吗。
那只原本按在她后腰处的手缓缓上移,温热掌心摁住她后背的蝴蝶骨,低声道,“夹|紧了,掉下去可不管。”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因为他荒唐的话而脸红,大脑就已经接收到他后半句威胁,两条腿求生一般夹|紧他的腰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