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背篓放在院子里,先拿着猪草去喂了猪。
然后洗干净了手,才不声不响钻进宋裴远住的那间小屋。
一进门,宋声声就闻到馥郁的香气,她的肚子很不争气,一下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舔了舔唇瓣,快要忍不下去了。
宋杳杳也是个直性子,说:“姐,你肚子叫了。”
宋裴远在一旁,也很认真:“嗯,因为姐姐饿了。”
宋声声把手放在肚子上,压着肚子,免得又很没出息的叫起来。
一大碗鸡汤,里面的鸡肉也不少。
有鸡腿,还有鸡翅。
宋声声都好久没吃过荤菜了,事实上,这个很久也就只有三天。
三天前,她才在沈知书的房间里吃掉了他的红烧肉。
肉是野猪肉。
野猪是沈知书他爸在山里打来的。
不过宋声声就是爱吃肉,三天没吃到已经很久了。
她咽了咽喉咙,“你们都吃过了?”
宋杳杳点头:“我吃饱啦,姐姐。”
她接着说:“不过哥哥吃得少,他把最大碗留给你了。”
宋声声心想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也是他应该的。
她是大姐,就应该排在最前面,就要喝最大碗的!
宋声声先吃了碗里的鸡腿,又咕噜咕噜喝了不少汤,整整一大碗都被她吃完了。
待填饱了肚子,她就没有那么生气。
只是还是会难过,不明白爹妈为什么对弟弟妹妹就是比对她好一点,连吃肉喝汤都要躲着她,都不给她知道。
“让妈知道这碗鸡汤都进了我的肚子里,你肯定要被骂的。”
“我不会的。不会让妈知道。”
“算你懂事。”
宋声声吃饱了就不想动,想到明天还有很多农活要干就烦。
她每天都很累,但是累得想发脾气的时候也只能忍着。
只有实在受不了了才会跑到山上去,躲起来。
她在饭点撂挑子不干,不生火做饭,就一声不吭跑了。
等跑掉了又开始后悔,怕被爹妈找到,又是被揪着耳朵一顿臭骂。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爬到高高的树上,谁也找不到。
到了晚上,肚子饿了,又有些冷。
深山老林,到夜里还时常有野兽的叫声,很吓人。
她胆子很小,瑟瑟发抖,紧闭着眼,从树上跳下来,落进树叶堆里,倒是不疼。
但是她很爽快。
在这几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小时里,也不用听爹妈的念叨。
她的任性得到了完全的自由。
宋声声觉得现在就回到了那个时候,她好像站在了树上,风轻轻的吹,树枝慢慢的摇摆。
宋声声脱掉了高跟鞋,提着裙摆,光着脚慢慢爬到阳台的大理石栏杆上面,踩着冷冰冰的台面,整个人晃晃悠悠。
月光笼罩在女人皎白的面容,微风拂动的发丝,细碎又柔软,她好像被月色眷顾的少女,干净明媚。
院子里看见这一幕的人都被吓坏了。
惊呼声阵阵。
“这是…这不是沈太吗?她站得那么高是做什么?”
最先发现阳台上有人的是港城高官的太太,她被吓得不轻,捂着嘴巴往后退,连忙问身边的人,在上面摇摇欲坠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沈知书的太太。
“这也有个好几米,摔下来还真不是小事。”
“对啊,上面是怎么回事,还不叫人过去看看。”
“天呐快去叫人来。”
她们也看到了阳台里面的保镖,只是高大的保镖在这会儿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不太敢有所行动,生怕惊动了她一样。
院子里的人纷纷朝二楼看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压低了的议论声在这其中也显得没有那么明显。
“其实之前有听说过沈太好像…”说话的人默默的压低了声音,“好像精神不太好,有些病。”
港城就这么点大,尤其是上流名利圈子。
来来去去的也就这些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发生一点事情,你传我我传你,很容易就传得到处都是。
沈太有精神疾病,还是从警司那边传出来的风声。
传言沈太要状告她的丈夫,沈先生无可奈何之下才拿出来精神鉴定证明,还有监护人的证明。
难怪沈太平时不怎么露面,看起来也不是太正常。
神色总是恍恍惚惚,说话也很混乱。
对着谁都疑神疑鬼的,若是有病,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所以大家都说沈先生爱惨了她,就算这样也不嫌弃。”
“确实。”
港城的大家族,谁家不要脸面。
哪怕亲生儿子再怎么差劲,娶妻都得娶家世清白、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像明星出身、小门小户出来的都不可能进门。
何况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那就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