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将盖子合上,下一瞬便塞进了最底层的柜子里,动作干脆,却又带着一丝慌乱。
……
“沈郎,你要是再不对我心动,我可真要走啦~”
“还剩两月。”他剑穗上的玉珠轻晃,“此时放弃,也能避免更多的失望。”
“哼,我下次还会再努力的!沈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直到某日,她耷拉着脑袋:“沈郎,抱歉……膳堂的活儿堆成山了,我从早忙到晚。之前约好一起去看鸢尾花海,只能取消了。”
“好。”
五月起,膳堂便开始了连轴转。
先是紧锣密鼓地制作端午灵粽,而后又马不停蹄地筹备道侣大典所需的宴会食物。
毕竟,这可是天洐宗头一遭有金丹弟子结为道侣。为表重视,宗门大办特办,广发请柬,邀请了宗外诸多修真人士。
这筹备工作千头万绪,从菜品的精心设计,到食材的精挑细选,再到烹饪过程中的火候掌控,无一不需要谨慎对待。
在如此繁重的任务下,槿莺每日天刚蒙蒙亮,便主动前往膳堂帮忙。
虽说以她的身份不必如此,但妖邪附身的剧情即将来临。
她不确定具体在六月初的哪一日,为了确保不错过这一关键剧情,就必须要在五月考核中斩获高分,从而争取到六月初的每一次外出任务。
再者,与沈时臻那三个月的“亲密期”已过,如今倒也不必整日黏着他。
而后,只要顺利走完妖邪附身的这段剧情,待到七月底,她便能功成身退了。
这边,槿莺细细规划着往后两个多月的计划,而沈时臻,正在洞府内静坐调息。
他眉头渐渐拧紧,终是有些沉不住气,睁眼望向门外。
李莹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如今已戌时二刻,竟还是未归。
该找赵管事问问了……
这小姑娘近来也越发没规矩,与以往判若两人,言语间总是胡言乱语,尽说些孟浪大胆的话语,还时不时送他稀奇古怪的小物件。
他总是被她那些直白的情话弄得措手不及,可如今这过分安静的感觉,却让他更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传送阵的灵光骤然亮起,沈时臻眸光一凛。
只见一名陌生的外门女弟子怯生生站在阵中。
被他目光一扫,当即伏地行礼:“外门弟子林婉儿拜见沈师叔。李师妹身体不适,弟子斗胆接替李师妹……”
“擅入者,逐。”话音未落,磅礴的灵力已卷着来人送回了原处。
望着林婉儿狼狈摔倒在地的窘态,躺在床上的槿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在沈时臻面前毕恭毕敬的林婉儿,此刻脸色却“唰”地一下黑了。从地上爬起时,已经是一脸委屈之色:“盈盈,沈师叔不准我进去侍奉,把我赶了出来……”
“沈师叔向来不喜外人近身,他既然不让你伺候,我也实在没办法……婉儿,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槿莺佯装虚弱地说。
在给槿莺倒水时,林婉儿眼神闪烁,偷偷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李莹必须病得更重些……
然而,还没等她将那包粉末倒进水里,手腕骤然被一股巨力钳制。
药包“啪”地掉在地上。
她惊恐地抬头,只见沈时臻的身影在空气中缓缓显现。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山岳倾塌。
她无法喘气,浑身血液仿佛冻结,面庞刹那间失去血色,声带也因恐惧而痉挛,结结巴巴道:“沈、沈师叔……”
在可怖的灵压下,林婉儿涕泪横流地供认:自己爱慕沈师叔已久,因嫉恨李莹能常伴师叔身侧,才起了歹心。那包药粉不过是泻药掺了微量毁容丹,只想取而代之,并没有谋害李莹的意思。
当夜,林婉儿对李莹下毒并被沈师叔当场撞见,沈师叔雷霆震怒,当即亲自押解下毒弟子一事,如惊雷般震彻整个望道峰。
林婉儿曾是李莹的室友之一,也是金陵城城主族亲之女。平日里出手阔绰、人缘很好,和大家相处得都很融洽。谁能想到,这看似温柔善良的背后,竟藏着如此蛇蝎心肠。
而此事本可从轻发落,无人所知,可沈师叔却径直将人押去了戒律堂,连半分情面都不留,这件事才闹得众人皆知。
从戒律堂瞬移回来,沈时臻便见少女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往日灵动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连唇色都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恹恹的,毫无往日的活力。
服药后不该这般虚弱,沈时臻担心地问:“很难受?”
“就还有些不舒服……”槿莺从被窝里探出半张小脸,声音微弱得好似蚊蝇在哼哼,带着几分委屈,“我还以为是我吃坏了肚子……没想到会有人对我下毒……只是下泻药就算了,怎么还给我下毁容的药……幸好沈郎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