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苏漠然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缓缓点头。
他径直坐到她身边,将酒瓶口在桌面一磕一拔,上万元的酒就被他这么用街头混混的手法撬开了。
他一仰脖子,酒水便灌入口中。
零星几行透明液体,顺着绷紧成一条直线的喉咙滚落,最终没入衣领,喉结不断上下滑动。
不过十几秒,瓶中液体便去了一小半。
辜苏拧眉看他,没见过喝酒这么急的人。
穆盛洲心情很好,余光看到她呆愣表情,不觉放下酒瓶,手背抹了抹嘴唇,凑过去要亲她,却被她向后躲开。
穆盛洲啧了一声,也没计较:
“我说话算话。希望你也是。”
说着,又举起酒瓶,喝完最后一口,酒瓶在光滑大理石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辜苏本以为他是醉了酒没拿稳,谁知下一秒,就被他扣住后颈揽过去,酒精味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唇瓣被暴力顶开,酒液顺着唇齿流入口中,辛辣气息在口腔中爆开,熏得她头晕脑胀。
“想报复我,得做好被我拉下水的心理准备。”漫长的一吻后,穆盛洲将她禁锢在怀中,轻咬她唇瓣,直到淡色唇瓣染上艳红,微微肿胀。
辜苏艰难喘息着,手脚发软,眸中雾蒙蒙一片,几乎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推开他,在他又要凑过来吻她时,别过头去。
穆盛洲似乎对这样新奇的游戏兴趣满满,见她不愿,也不勉强,带着三分醉态,意味深长道:
“我们来日方长。”
他有的是时间,把楚沉一点一点从她心里拔出去。
然后,把他一点一点钉进去。
钉入她的身体。
和她的心。
……
“……我似乎叮嘱过你,不能饮酒过量。不如说,你手伤没好,是禁止喝酒的!”
穆盛洲的私人医生非常严厉地警告他。
病人不遵医嘱,华佗在世也白搭,这一天天的,有钱人就是不让人省心。
如果不是被迫向金钱低头,医生是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穆盛洲看上去并没有太大所谓,只是问他:
“喝了会怎样?”
“这么说吧,你这手本来半个月能完全愈合,喝了酒可能得一个月。”
“我不着急。”
“就算好了也可能会落下手抖的后遗症!而且酒精还会和我给你开的其他药冲突,引起呕吐和其他不良反应!还有……唉,算了。”
医生停止输出,叹了口气。
他甚至在认真思考,等这个雇主玩脱了,要怎么撇清关系,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在医学界名誉扫地。
但穆盛洲明显没在听,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唇瓣。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医生又叹了口气。
人各有命。
他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我说的话你在听吗?”
医生不抱希望地问。
“嗯。给我开点和酒精不冲突的药。”
“……”
医生捏断了手里的笔。
在医生被他逼疯之前,穆盛洲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他若有所思地隔着绷带摸了摸受伤的指腹。
第40章
自从辜苏被穆盛洲带走后,楚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
穆盛洲曾经短暂怀疑过他们两个是否瞒着自己在计划什么大阴谋,暂时也不敢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更别提去上班。
不过,想起离开那天楚沉大受打击的模样,以及辜苏这些天的安分守己,就连当着她的面提楚沉,也没有什么反应,便渐渐放下了心。
已经到手的东西,他是不会让出去的。
只有一点叫他有些不满——当初和她约定的进度条,还是太长了。
每天喝一瓶,一百瓶要三个多月,五百瓶要一年多。
光是想想就叫人没耐性。
他忍不了那么久。
“规则改一改,行不行?”
公寓里专门为辜苏留的工作室内,他将她抵在椅背上,她手中用来做流麻的亚克力板不慎磕碰到桌面,闪粉盒往桌沿偏移,眼看
着就要撒在他的西装裤上,辜苏下意识要去接,被握住手腕,一整盒蝴蝶鳞粉般的金色亮片倏地倾倒而下,把地板铺得金光闪闪。
辜苏抬眸瞪他,这样生机勃勃的表情叫他移不开视线,大掌抚上她侧脸,流连不去:
“一百天,太长了。”
她拍开他的手:
【你可以选择一天喝两瓶,这样就只有五十天了。穆总,我过去可没你这么节制。】
她确实不再想楚沉了,但也并没有接受他。
穆盛洲面上游刃有余的笑容一僵,接着俯身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唇角: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辜苏,你要知道,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补偿的。你从前喝酒伤的身,我都会给你补回来,受的委屈,我也会一一替你讨回来,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直到你开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