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挑来挑去,挑了老半天,选了个祖宗回来!”
“什么叫我的错?凛大人他自己有问题吧。
都是他,非要跑华国去捧尊菩萨回来供着。
要我说,当初选加茂家分家的那个小姐就挺好,人又漂亮,又知根知底的。”
“那贺茂家的小姐也很好呀,家世好,人也好看。
家里兄弟还多,一看就宜男....反正....反正比现在这个好得多。”
“真是奇怪,都三年多了,杏小姐三岁了呀。
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鹤织不是说,悟大人很喜欢她吗?”
“谁知道?人家金贵着呢。
我们现在哪敢找她谈呀。
你去找她,家主大人就来找你。”
“这门亲事,当初就不该结。”
“那你当时还一副赚了的样子。
你看看吕慈那个老匹夫什么态度?嫁过来不转国籍不改姓,还说什么生的女孩还要嫁一个回吕家.....这什么霸王条款?”
........长老们的这些话,多多少少她有从家里仆从那里听到。
说实话,这些话是给了她一些压力的。
但让她安心的是悟——他的丈夫一直支持她。
“你想上班就去,天天呆在这个家里多无聊啊。”
他是这样说的。
三年多过去了,她发现他当初和她说的“在这个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而这三年多的相处.....这近一千两百多个日日夜夜,倒也让他们触碰到了彼此的真心。
其她早该发现的,悟是喜欢自己的。
这种喜欢或者说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纵容”
了。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你想走的话,就现在。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我会帮你的。”
他应该一开始就对她有好感.....那时候…。他就有些喜欢她,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放她自由了.....是她自己选择留下的。
她自己选择留在了五条家.....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逃亡”
一次了.....她这二十多年最大的勇气,都在上海机场的那个雨夜用尽了。
她有什么资格怪悟呢?说到底,他根本不知道她和阿砚的事。
他只是做了一个选择,出于一丝好奇和一些好感,而选择了她。
而她伤感于自己的恋情,悲愤于将吕慈拿她当筹码....她将这一切不满投射在他身上。
这不公平.....这本身就是一种迁怒。
她心里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五条悟对她很好。
他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了她最大的自由了。
她留在吕家也未必过得有现在这么自在。
加茂夫人警告她不要爱上悟。
可是...这好像有些难度啊......也许在这三年多的相处中,她也真的爱上他了.....在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他之后,她的灵魂也渐渐开始习惯他了。
以至于于他略微恶劣的喜爱捉弄人的性格,在她眼里也有了几分可爱之处。
(庵歌姬:你疯啦!....哎,这个世界不清醒的人还是太多了。
吕沁:戴上我的滤镜。
)——————————————————五条家庭院木制的走廊悠长曲折,典雅繁复。
宽阔的院门,高耸的墙壁,好像分割了两个世界.....庭院里空气中漂浮着公家的贵族家庭特有规制的木料所熏染的香气,它糅合着草木的芬芳,十分沁人心脾。
周末不上班,吕沁靠在回廊柱子上,看着在樱花树下和猫咪玩耍的小杏。
“夫人,凛大人来了。”
静跑来,说道。
她确实刚刚在廊道转角看到了他。
看到他停留在那——就这样看着转角处的一幅画。
画上之景,便是这庭院的樱花盛景。
春芳之时,庭院里樱花盛开,繁盛的花朵几乎结成粉色的瀑布。
樱花树在风中伫立着,昼夜不停歇地飘落着花瓣,洋洋洒洒,仿佛永远也落不完。
可现在已经五月了,晚樱也渐渐散落凋零了,只剩下蓊蓊郁郁的翠绿。
见到五条凛朝她走来,“凛叔怎么今天来了?不巧了,悟不在家。”
吕沁笑道。
“我知道.....”
他说。
又好像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合适,便又改口:“悟不在就不在吧。
我可以改天再来。”
“凛叔刚才在看什么?廊道口的那幅画?这画有什么特别的吗?父亲和凛叔都很喜欢的样子。”
她其实在明知故问。
关于这幅画,她问过静。
静说,这是悟的母亲生前绘制的,是樱夫人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了。
“这是悟的母亲留下的。
所以每次来,都会看看。”
他一副怀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