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通沈贺桉的电话,夹着嗓子哭得好听又可怜,说自己崴了脚,痛得动不了了,又没有一个帮她的人,给你打电话是实在没办法了……
实际上姜莱只是在卖惨。她那时候和舍友的关系还不错,真有什么事还是会搭把手;再不济,学校医务室的急救电话就存在手机里呢,姜莱一向是个懂得照顾自己的人。
打这通电话,姜莱其实也有点忐忑。因为那时候沈贺桉虽然答应会资助她上学,也已经把钱打进她的卡里,但是他们的接触就仅限于此了。
眼看着两个人的关系正朝健康得不得了的资助关系走,姜莱急得不行,赶紧想出了一个能够制造接触的办法。
据她的观察来看,沈贺桉应该是一个很富有同情心的人。
他们此前的所有接触,都是源于沈贺桉的同情心。比如说第一次见面时他给了葬礼上的自己一颗糖;比如说第二次见面她故意穿着校园专送的马甲,在他面前撒了要送的外卖,然后就得到了他的帮助……
虽然姜莱知道自己的演戏挺精湛的,但如果对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些伎俩是通通没有用的。
虽然孟蔓老跟她说沈贺桉在商场上的手段有多可怕,但姜莱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沈贺桉绝对不是那种冷心肠的人。
姜莱坚信,心疼一个人就是爱情的开始,所以她不介意利用一下沈贺桉的恻隐之心。
果然她这样声泪俱下地一装,沈贺桉马上就开始关心她,他的声音很低,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在特地照顾着她的情绪一样:“你告诉我你的崴伤现在的情况,有肿起来了吗?能不能稍微动一下,或者是一动就疼?”
姜莱t假装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是一直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动不了啦,好痛呀,怎么办呀!
她听到电话那端的男人无奈又似乎有些温柔的让她别哭,在听到姜莱更加严重的哭声以后,他的声音温和了好多,就像是在哄人一样:“很痛是不是?那就先不动,你现在在学校里面,嗯?”
好奇怪,沈贺桉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马上安静了下来,温温柔柔的安抚语气甚至让她的心脏都开始泛起酸意。
明明她本来只是在演戏的,在那一刻却真心实意地落泪了。
姜莱没有想到沈贺桉会亲自开车过来接她,甚至还按她给的定位进了学校,找到坐在台阶上的她。
姜莱还以为来的人会是沈贺桉的助理,毕竟他那么忙。就算是助理来姜莱也想好了对策,就说要住院,沈贺桉总能抽出时间去看她的。
由于姜莱一直以为来的人不会是沈贺桉,所以她那时候是演都不演了,虽然还是坐在台阶上,但已经从台阶正中间挪到了边边,这样路过的同学就只会以为她只是累了想坐一会,而不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虽然就算是行为艺术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顶多看几眼而已,因为大学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地方。
不过姜莱怕丢脸,也不想在表白墙上看见自己,所以就一点点挪挪挪,挪到台阶边边。
沈贺桉来的时候,姜莱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面前罩下一个人影的那刻,姜莱吓得手机都拿不稳。还好沈贺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心虚,而是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脚踝皱起眉头:“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其实姜莱缓过劲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没有那么疼了,也没到完全不能走的程度,只是她皮肤白,所以脚踝的红肿就显得尤其可怖罢了。
他似乎下意识抬手想要碰她的脚,但不知出何原因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低头看她,绅士地询问道:“我抱你起来好吗?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姜莱抬头就对上他平静深邃如潭水一样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姜莱本就心虚,这会更是不敢看他,只是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沈贺桉弯腰把她抱起来,她的脑袋就贴在他的胸膛。他的身体似乎温度很高,隔着西装她都能够感受到温度,很温暖,像小时候妈妈把她抱在怀里睡觉一样安心。
所以姜莱睡着了。
她自己也很恨铁不钢,明明她是想趁机多制造一点跟沈贺桉接触的机会的,没想到她居然睡到连沈贺桉把她放到了车上时都不知道,就这样一路睡到了医院。
睁眼的那一刻姜莱真的很绝望,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小猪转世。要不然好好的制造暧昧机会,怎么能被她变成一场酣畅淋漓的睡觉?
真正意义上的睡觉那种。
“醒了?”沈贺桉一边解安全带一边侧头看她,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笑意。
姜莱窘迫地红了脸,声如蚊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