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乖,京城的什么跟我没关系,我今天只是来替兄长报仇...”
在第三仓库,小白正把成箱的茅台往卡车上搬。藤蔓卷着电箱玩杂耍,电火花在她身后绽开绚烂的烟花。
第30章 病危?心病而已!
卡车在晨雾中穿行,车头灯劈开靛蓝色的天光。小白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往嘴里丢花生米,后视镜里映出小岛呆滞的脸。
“怎么?“她突然开口,声音混着引擎的轰鸣,“第一次杀人害怕啦?“
少年猛地回神,腕表链子在颠簸中叮当作响。
他摩挲着表盘背面「dao」的刻痕,忽然笑了:“我哥总说报仇要趁热...“
指尖划过表玻璃的裂痕,“真到了这天,反倒像做梦。“
小白瞥了眼他发抖的指尖,突然猛打方向盘。卡车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惊飞一群麻雀。
“下车。“她甩过去个布包,“里头有钱有票有吃的,你走吧。“
小岛愣愣接住,“姐...“
“自由万岁,赶紧滚远点。”小白不懂安慰人,只知道,蝼蚁尚且贪生,人都向往自由。
小岛抬起头,泪光在眼眶打转,“姐,我哥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堂堂正正做人!”
他重新爬上车,“我不会走的,我哥当年是因为娘的病才不得已去劫道,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更要记住我哥的话,再说——”
小岛顿了顿,苦笑道:“我没有出行证明,哪都去不了,早晚会被逮回来,还不如坦白从宽。”
“你哥说得对。“小白手指轻敲方向盘,“堂堂正正活着...“
她突然面露疑惑,“不过什么叫没有证明哪都去不了?“
经过小岛解释,小白才晓得原来这个世界出门需要带由单位或者公社开具的介绍信,相当于通行证。
怪不得!
小白拿出口袋里的协查工作证明瞧了瞧。
这是出行之前,唐璟墨塞给她的。
这头老狐狸!
......
市机械厂门口,保卫科长老周第八次看表。
突然,熟悉的引擎声由远近——那辆失踪的解放卡车完好无损地停在厂门口,车斗里码放的零件甚至比丢失时还整齐。
“见鬼了...“老周颤抖着拉开车门,驾驶座上放着张纸条——
【完璧归赵,报酬已自取,两清。】
老周看了一下油表箱,好家伙,空了。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门口,值班民警张建国正打着哈欠推开门。
晨雾中,个瘦高少年安静地站着,脚边堆着半人高的账本。
“同志,“少年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我来自首。“
他抖开最上方的账册,内页赫然贴着张照片——许老二正往火车上搬运精密机床,背景里模糊的站牌写着「省城西站」。
晨光穿透云层,照亮少年腕间重获新生的手表。表盘玻璃已经修补完好,秒针正轻快地走向新的一天。
——
唐璟墨握着老式摇把电话的手背青筋微凸。听筒里父亲的咆哮声大得连门口觅食的麻雀都惊飞了。
“......必须立即归队!“
唐璟墨按了按眉头,淡淡说了句:“抱歉,我的病假还没休完,”
电话那头传来拍桌子的声音:“休病假还去清匪!你在哄你老子玩呢!”
“嗯,”唐璟墨瞥了一眼趴在门口偷听的马冬雪,“我只是帮了顾中章一点小忙......”
“咔哒。”
挂断电话的余音里,门口的阴影忽然晃动。
“马同志,请问你是哪个部门派来负责监听工作的?”
马冬雪抬头对上唐璟墨冷厉的目光——像冬日里的冰棱,冻得她手脚麻木。
她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我,我只是帮你守着门,没有要偷听的意思。”
“我是军人,你是知道的。偷听军人通话是犯罪行为,我合理怀疑你...”
“不不不不!”马冬雪脸吓的发白,“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话没说完,人已经跌跌撞撞跑出百米远。
村支书听到动静,从会议室冲了出来,额头上的汗珠在秋日暖阳下泛着油光。
“唐参谋,那个...就是我们一个办事员,临时的!下午我就通知她不用来了。”
上一次传小白谣言的时候他就警告过马冬雪。没想到她死性不改,还敢偷听唐参谋电话,若不是看在她姑父的面子上,上次就让她滚蛋了。
唐璟墨点点头,算是认可林山的安排。
他现在满腹心思都放在家里那个还在熟睡的“小狐狸”上,有点头疼!
擅自行动!不听指挥!没规矩没章法!
看来即使换了个壳,性子依然没变。
他现在得去跟顾中章碰碰面,帮她做好扫尾工作。
想到此,唐璟墨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