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的。”林小白突然插话。
所有人目光都盯着她。
“他是我捡来的。”林小白装着羞愧的样子,低头扭捏说道:“我上山采药,看他穿着军装昏迷在树林里,不像坏人,就救了他。”
“他说是你未婚夫。”赵连长不愧是搞侦查的,直接点出前后矛盾之处。
唐璟墨也看向林小白,等着她解释。
“嗯~”林小白小手揪着衣角,略带羞涩,“我见色起意,骗了他,他当真了。”
“咳咳咳~”
周围一阵干咳,尤其是小战士们拼命憋笑。
赵连长不置可否地“嗯”了声,突然伸手看向唐璟墨:“证件带了吗?”
唐璟墨下意识摸向胸口内袋——这个动作让赵连长眼神骤然锐利。
林小白一把挽住唐璟墨的胳膊,“解放军同志,他脑袋被石头撞过,失忆了,连自己叫啥都记不清...”
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两辆披着伪装网的吉普车碾过泥泞,车头插着的红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唐璟墨神情一肃,脑子浮现一句话——这是师级以上单位才配的车型!
“这样,”赵连长突然换上公事公办的笑容,“麻烦唐二狗同志跟我们回驻地检查下伤势,顺便核对身份。“
他对着唐璟墨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战士已经不动声色地封住了庙门。
唐璟墨后颈寒
毛直竖。虽然记忆混沌,但身体先一步进入戒备状态——这些人站位的角度,分明是防止他暴起突围的战术队形!
“好啊~”林小白爽快代替唐璟墨应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部队里有最好的医生,正好帮他治治失忆症~”
她巴不得早点甩掉棺材脸,遇到他总没好事。
本来想趁他失忆折磨折磨他。
如今看来,他的身体倒是有些身份,一个晚上就两拨人追杀,太麻烦,不想管。
送走了麻烦精,林小白哼着小调下山,手里拎着的藤条上串着三只野兔、两只山鸡,猎物脖颈处的齿痕整齐利落,全是一击毙命。
她掂了掂沉甸甸的收获,嘴角勾起一抹痞笑——这狼崽子倒是会来事儿,知道拿猎物当“买命钱”。
“礼物我收下了!”她突然转身,冲着幽暗的林子拖长音调喊,“以后我罩你——大、狼!”
山风卷着落叶打了个旋儿,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呜咽般的狼嚎,听着竟有几分如释重负的味道。
“小白——!”
山道拐角突然窜出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林小安满脸泥污,裤腿被荆棘划得稀烂,见到她的瞬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活像只被雨淋透的土狗。
“哟~”林小白挑眉,顺手把山鸡甩到他怀里,“被狼撵吗?哭成这样?”
“不、不是...“林小安死死攥住她衣角,手指关节都泛了白,“大姐...大姐不见了!今早去奶奶家要粮食给你烙饼,到现在都没回来...“”
“咔嚓”一声,林小白手里的野兔腿骨突然被捏碎,“奶奶怎么说?”
“她们说姐拿了粮食就走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大哥已经去找了。”
小白脸上还挂着笑,眼底却一寸寸结起冰碴:“就是说,我的烙饼没了?”
林小安表情一噎,不应该是关心人去哪了吗?
他结结巴巴说道:“我们着急,忘了...忘了准备吃的...”声音越说越低。
“带路,上奶奶家吃早饭!”
林小安打了个寒颤。小妹这种眼神,瘆得慌。
林家老祖宗非常有眼光也有运气,选择龙神山作为迁居之地,多年以来风调雨顺,粮食收成比别处要好得多。
这也养成了龙山村人一天三顿的饮食习惯。
林小白一脚踹开老宅的榆木门板。断裂的门闩砸在青石板上,惊得院里啄食的芦花鸡扑棱棱飞上了墙头。
堂屋里热气腾腾,林老太正给大伙分刚出锅的馒头,沈翠花筷子上的腌黄瓜滴着酱汁,林大壮端着玉米糊糊“吸溜“得震天响。
饭桌上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哟,吃着呢?“林小白背着手晃了进来,身后的林小安身上挂满了猎物。
肉啊!林家的几位眼珠子追随林小安,挪都挪不开。
她大剌剌往长凳上一坐,抓过馒头就咬,天然的麦香,嚼起来带着丝丝的甜,幸福的味道!
“饿死鬼投胎啊?”沈翠花吊梢眼瞥向林小白,“某些人不是能耐大吗?后山狼窝里没讨着食?”
“咔!”
砍菜刀擦着沈翠花的耳坠钉进桌板,刀柄嗡嗡震颤。
沈翠花惊得打了一个嗝。
“我姐呢?”林小白慢条斯理掰开第二个馒头,热汽氤氲中露出森白犬齿,“听说今早来借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