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德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杰拉尔的表情中闪过一丝茫然,他便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复杂了。
于是库德便用手指在地面上比划了起来,而这也确实很好的帮助了杰拉尔理解,毕竟杰拉尔先前所在的开拓者部队对这方面的研究确实不深。
在库德那简单的比划下,杰拉尔很快便明白了库德所说的东西——“神(主塔)影响着主教(分塔),主教(分塔)影响着世人”。
“我明白了。”杰拉尔点了点头,“你可以继续了。”
“其实主要就是这个。”库德说道,“我们现在都知道,天琴出了问题,但具体到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这才是重点,但不管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都可以发现,主教这个位置承着上启着下,是最为关键的部分,所以我才说,我们一定要去找霍尔曼主教。”
杰拉尔看着库德,说道:“可你刚才说,你觉得霍尔曼没有出问题。”
“至少没有出完全的问题,证据就是……你还活着。”库德认真的说道,“因为主教是可以制定规则的,要是主教想让你死的话,完全可以通过制定新的规则来处死你,虽然这并不容易,但是十年的时间,怎么样都够了。可在这十年里,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足以说明……”
杰拉尔终于明白了库德的意思,便轻轻的接上了下半句:“他还站在我这边。”
还站在我这边。
一句简单的话,在杰拉尔的心中却并不简单。
这说明这十年来,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这样的想法自然在杰拉尔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涟漪,而这般涟漪自然也被白维所察觉到了。
……有趣,是在认为自己还没有失去一切吗?
白维在心里想着,但并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静静的观察着。
“可如果他没有出事,为什么十年来一直都没有露面呢?”杰拉尔又问道。
“这就是我们要查明的点了,因为不只是霍尔曼主教,包括通天塔主教在内的五大主教在十年来都没有露面,那就只能说明……”库德伸出了手,面色沉重的在代表着天琴之神的圆圈处点了一下,“这里出了点问题,以至于五位主教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承上”上,而放松了“启下”,所以,这才能解释十年来天琴所出现的问题。”
库德抬起头,再次看向了杰拉尔,而杰拉尔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上”还稳定(底层规则还在),“下”乱了(各种各样的变化)。
“我明白了。”杰拉尔点了点头,“所以主教才是关键……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库德再次拒绝,“那太冒险了。”
杰拉尔眉头紧皱:“你刚才还说,你认为主教没有问题。”
“是的,但这也只是“我认为”而已,就算霍尔曼主教真的没有问题,但现在的情况也已经越来越糟糕了,虽然还没有到制定新规则的地步,但想杀你的人已经可以明目张胆的越过规则了。”库德说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露面,而且,这本就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
“是的。”库德笑了笑,““骸骨”部队的本职工作就是维稳,维稳可不只是看到有违规的事情就是制止一下啊,他本身就有着在下层失控时,能够直联主教,甚至直联天琴的职责,这把钥匙的真正用途就是这个,当然,它本该由我的老上司去做的,但他显然已经把这个职责连带着以前的规矩都抛到脑后了,那就只能由我来做了,这是必须的。”
杰拉尔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也是“骸骨”的一员,可以让我去做。”
“别开玩笑了,杰拉尔,你我都知道,你自始至终的归宿都是宵星。”
“宵星已经不在了。”
“你不是还活着吗?”库德又笑了笑,而后表情逐渐正经了起来,“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非要逞能什么的,我是仔细考虑过的,这个工作必须由我来做,不只是因为我是“骸骨”的一员,更是因为……你更适合留下来。”
“什么意思?”杰拉尔问道,“你一个人去了,我留下来做什么?”
库德并没有立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略微的沉默了一下,而后轻轻的说道:“杰拉尔,我其实能够感觉到,你在回到天琴后的一系列行为,都有些像是在……自我毁灭。”
杰拉尔的瞳孔微微一凝。
“不管是你这几次明确的动手,还是今天你把链锯剑架在那个“骸骨”部队的同僚上逼迫他说出真相,这都不像是你之前会做的事情,也和你一直推崇的秩序和规矩不同,你的行事手段正在越来越激进,越来越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