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情的游戏当中,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
只有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堂堂丞相大人,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折在阮娇娇的手上了,抽不开的爱,恨不下去的心,只在朦胧的触碰当中,可怜且卑微的乞求着从指尖渗透过去的爱意。
裴淮玉说到最后所有的强势早已经全部蜕去,他低声摇头,“我不关着你了,你别离开我……你不喜欢在京城也可以,我和你一起走,你想去哪里都行……阮娇娇,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恨你……我爱你……”
“阮娇娇,你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不离开我,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他的语调里,满是绝望与无助,像是在黑暗中徘徊已久,却始终寻不到那一丝曙光。
他满心悲戚,实在想不出,除了自己的性命,还有何物能让她回头,能挽留住这份摇摇欲坠的爱,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可以请求她回头。
“你如果还想再利用我,那就请利用我吧,只求你需要我。”
他的话语,带着破碎的哽咽,那是一个上位者,在爱情面前,彻底的缴械投降。
没有人没有人知道,在听闻阮娇娇带着孩子决然离开丞相府的那一刻,裴淮玉只觉天旋地转,胸腔内一股气血翻涌而上,“噗”的一声,他喷出一大口鲜血,鲜红的血迹溅落在长袍上,触目惊心。
太医院的太医们匆匆赶来,瞧见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沈君鹤听闻消息,雷霆震怒,大声喝道:“阮娇娇早就不该留了,倘若不是你心软,就怎么会到这一地步?朕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而裴淮玉,在意识已然模糊不清之时,仍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为阮娇娇求情,“阮娇娇她不懂事,陛下,还请宽宏大量饶过她。”
“朕饶过她,那谁饶过你?”
“这是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就不劳费陛下费心了。”
沈君鹤气不过,又奈不何,“你这个人,遇到阮娇娇就算是没救了!”
可如今集市上正当乞巧节,他就算是天子也不可在此时强行关闭城门,大肆搜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知己裴淮玉安神的汤药还未喝完,便不顾太医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起身,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与不适,冲出门去。
在快马加鞭赶回丞相府的这一路上,裴淮玉想过很多事情,有如果抓住阮娇娇他道给你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她留下来。
将她的双手双腿折了。
不行,她的手这般漂亮,还每日自己在铜镜前臭美着,夸自己漂亮。
那将她的手筋脚筋挑断。
不行,她这般好动的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动不了了,那该有多么伤心。
那将她永远的关在偏僻的院子里。
不行,她如果见不到裴祈安,会难过。
那将她永远的关在丞相府。
不行,她说过他不喜欢,她就是喜欢自由。
她喜欢自由,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
如果我愿意跟她一起离开这里呢?
放弃自己的抱负,放弃自己的志向,放弃自己谋划了十年之久才站到的位置。
她可不可以就不离开我了……
“你疯了?!”阮娇娇赶紧捂住他的嘴,“这话可不兴说,你要是真的放弃你努力了那么久才获得的地位和名誉,我真的会被你气吐血的。”
“阮娇娇,我无法接受你的离开,哪怕你再厌恶我,除了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生生世世跟你纠缠下去!”
阮娇娇稍微动一下,裴淮玉就死死的抱住她,阮娇娇索性不挣扎了,双臂搭在他的颈脖上,轻声细语,“裴淮玉,孩子在这呢,不要说什么生生死死的,况且,我是很认真的给你准备生辰
礼物的哦。”
要是放在平日里的裴淮玉,那当然是断断不可能在孩子面前暴露这么弱态的一面。
可现在不一样,阮娇娇但凡挣扎一下,裴淮玉这会觉得她又要离开,此时此刻,满眼身心,只有她。
“父亲,母亲深知,若她不在您身侧,您便没有多余的心力过生辰,故而母亲此番,实是想出来给您一个惊喜,”安安一脸认真,稚嫩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回荡,眉眼间透着机灵劲儿。
他刚刚也才想明白了,阮娇娇一直以来所作所为就根本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的心思,甚至刚刚还让他去吩咐烟火老板将位置挪一挪。
“正是如此,日子本就该沾染各种节庆的烟火气,即便是些旁人瞧着无趣的节日,过起来也别有一番新鲜滋味,不过,于我而言,只要有好夫君在身边,岁岁年年,朝朝暮暮,哪一日不是满含新鲜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