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也跪到地上。
“怕是魏昭和顾傅居早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皆是不忠之臣!”
应乾帝怒火中天。
可他思绪却格外清晰冷静。
应峙敢打,是狗急跳墙,可也有一定的本事。
若其中真有魏昭的手笔相助,那他势必能攻入皇宫。
就算没有。
那应殷呢?
应殷怕是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应乾帝手负在身后。
他不知宫里的锦衣卫能顶多久。
却知这次并非是他和应家人的你死我活,而是应家和顺国公府。
“传朕指令,凡持武器出入者。杀无赦。”
他取出虎符,召唤黑影:“拿去老五。”
这一世,不曾预先知道各地洪涝。
故,官员不曾各地委派救灾。
二皇子党五皇子党的官员都在,帝王的人也在上京。
这虎符便有了意义。
“他是聪明人,不会不收。”
“你告诉他,他六岁那年跌入冰湖,是朕跳下去捞的。今日,他若还顾及父子之情,便再救朕一次。”
“朕若死了史书会怎么写?皆他一念之间。”
“这些年为了除魏家,熬了几代应家帝王?”
“他理应和朕一道除之,而不是为了龙椅耍小聪明。”
“不然这辈子,朕居魏封行之下,他也势必居魏昭之下。”
“选吧,是留千古骂名和对先祖的不孝,还是……做朕的好儿子?”
可他真的恨魏家人啊!
应乾帝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能容忍魏家子嗣出生?
还是顾傅居的外孙?
如何能不除之为快。
这是先帝的心魔,亦是他的。
“朕多看重归之啊。”
他格外虚伪。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屡屡和朕作对。”
“养在偏远之地,这是有多在意?从他入京,朕便将能查的,查了个底朝天。他倒好,藏着的心上人,朕半点都查不到。”
“嗯?谁敢求情?寻常婢女放在身边也没什么。偏偏让他在意动了情,你们说该不该死?”
嗓音冷硬至极,似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又裹挟着森冷无情的肃杀。吩咐那些能为他作恶的黑影出动。
“来人,速将此女拿下!”
魏昭寄的那些家书,早已被虞听晚指尖摸索起了毛边,纸上墨痕都淡了几分,那个安字处在折痕处,某个安字已微微泛白。
她妥帖地收在枕下。
虞听晚哪里知道。
腹中的孩子孩子不曾显怀,就化为一滩血水。
出现静悄悄的,走时也静悄悄的,不被生父所知。
虞听晚唯一庆幸的,便是黄泉路上,她亲自陪着,也不怕这孩子太小,中途迷了路。
第521章 我连一日…都没来得及疼她啊
画面变得虚浮。
虞听晚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墓碑。
她看到嘉善面色煞白,似接受不了,跌倒在地。
这是……之前瞧见多回的后续?
嘉善试图伸手去摸那块墓碑,指尖触到冰凉的刻痕,却像是被烫伤般猛地缩回。
“清莺,娘的清莺。”
她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奴仆乱成一团。
再醒来时是在马车上,嘉善才一睁眼,晶莹的泪珠就滚落而下。
顾傅居不知何时来的,他抬手倒水。
“墓碑是空的。”
“我来时,已是晚了。”
他仍是常服玉带,一丝不苟,端正如常。
茶壶早已倾尽,水从杯口溢出,顺着桌沿滴落。
素来仪容端肃的太傅,此刻衣摆浸在茶渍里,他却仍维持着倒水的姿势,浸在思绪中,恍然未觉。
“魏家军的,咱们的人,忠勇侯府的在那江水里捞了那么多日。”
可捞不到啊。
“她生的像你。平时不爱打扮,也不怎么擦粉,可却是格外在意容貌的。这孩子对我们有怨,又在水里泡了那么多日,不愿狼狈示人,想来是……不愿让我们见了。”
嘉善不敢再听。
“怎么这样?”
她悲恸难忍。
上京乱后,应峙逼宫,一场拉锯战僵持了数日。
眼看着胜利在即,应乾帝被斩于刀下前大笑不止留下一句话。让本该在朝堂整顿的顾傅居,一声未响骤然离开上京。
嘉善当时便觉得不对劲。
明明不久前,顾傅居见了魏昭回来,面上的喜色掩不住。
顾傅居没有明说,可两人做了多年的夫妻,一个眼神嘉善便隐隐有了猜测。
但,这几日她格外焦虑不安。尤其得知顾傅居去了泽县后。
甚至……
顾傅居留在府上的亲信,也为她准备好了马车。
——“主母,太傅先行一步,您也启程吧。”
她那时呼吸都要喘不过气来,又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