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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抢的夫君他不对劲(674)

作者:温轻 阅读记录

“当年流放途中母亲难产,生下小妹后大出血,已神志不清。囚服沾满了血,她倒在父亲怀里,不舍拉着我的手,咽气前还在担心我熬不过岭南之苦。明艳尊贵的燕王妃,最后却只能路边挖了个土坑草草下葬,没有半点体面。”

“小妹体弱,哭的和猫叫似的。她一哭,我就担心冷了饿了会哭岔气。父亲日夜照看,以血喂养,可条件有限,她生下来没几日就去寻母亲了。我最后抱她时,她身子已僵硬冰冷,我也……再不用担心她冷了饿了听她哭了。”

然后呢?

应扶砚其实很少人说这些。

无非是将伤疤重新掀开,里头还是血淋淋的。

可眼前的人不同。

“到了岭南,我不适那边的环境以及苦力上工强度。可父亲给我撑着,有他在,我稍有喘气的余地。”

应扶砚垂眼。

“可他还是没能再多护我几年。”

“他临终前,却是笑着的。”

无非是。

“他死了,我才能活。”

燕王府的唯一子嗣,若是再出事,闲言碎语遮不住,帝王到底要名声。

“我亲眼目睹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最是清楚其中钻心的滋味。”

“阿汝,远远的保持距离这不好吗?习惯身侧有我,于你而言不是好事?”

“待我时间到了,闭眼后一切爱恨情仇消散尘世。你呢?缅怀我一辈子?这世上总是活着的人更痛苦。”

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稍保持距离。

他默默护着她,就够了。

姚汝安静听他说完。

没有反驳,而是说起了别的。

第484章 送上门的我,你要不要

“之前我曾听闻五皇子身边的贾幕僚从他手里弄了不少银票全都存在了钱庄,还有几处房契地契。”

“我当时没上心,毕竟为人办事,总要有所图谋。”

直到她得知,应扶砚就是那个幕僚。

应扶砚如今底下的势力有魏昭拨钱。平时的吃衣住行又有人买单。

要那么多钱和房子做甚。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也花不完。

姚汝眸中染上水色:“是留给我的?”

虽是疑问的口吻,可她已料定了,不用应扶砚承认。

“你什么都安排好了,让我接受你的好,确保我以后衣食无忧。”

“可砚哥哥,你给我的规划里头,没有你。”

屋内残留着淡淡的药香味。

“我不是当初没有主意的姑娘了。”

她出嫁后能独当一面,是二皇子府的当家主母。

“我有我的判断。”

“也不是很想顺从你。”

能做稳这个位置,有燕王妃生前教导,也有她一日日积攒的手段和威望。

她告诉眼前的男人。

“你活一日,我便陪你一日。你死后,我保证也照样好好过日子。”

“并蒂莲不过共度一夏,连理枝也就并肩几秋。可见这人间,原不值得细算春秋。”

只要人对了,其他的又算什么?

“被我惦记不好吗?”

观是容貌,无法将眼前应扶砚和记忆力的对上。可不管是哪个应扶砚,都事事以她为先。

姚汝眼波如三月烟雨。

分明是疼的。

疼他半生风霜还强撑脊梁。

未宣之于口的万般心绪,却熬做眸底一片温柔的晦暗不明。

“我熟读圣书,也看过女戒,知礼义廉耻。也许这话会遭万人唾弃。可我心里从始至终,就没有过别人。”

她说:“我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

应扶砚喉咙发紧:“你要什么?”

“你。”

姚汝:“我不想有遗憾。”

她也足够贪心。

“送上门的我,你要不要。”

碗没拿稳,从应扶砚手里重重坠地,碎成两半。牛乳四溅,濡湿了两人的衣摆,却无人去顾及。

应扶砚眸色沉沉。

“阿汝。”

“嗯?”

“我是身子坏了,可别处健全,对你也有欲念。”

应扶砚克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姚汝没回复。

她只是拉过他的手,让她环住自己腰身。

这就是她的答案。

应扶砚沙哑道出几个字。

“再问一次。”

姚汝顺从:“要不要我?”

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应扶砚忽地收拢五指,困住她的腰身,力道不大,却好似能将人揉碎。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到姚汝颈间。烫得她一颤。

轰隆一声,盖过了男人喉间溢出的那声哽咽。

上京难得明媚几日的春光,被雷声劈落。

她终是等到了应扶砚的回复。

“要。”

————

各地水患撕开了序幕。

天黑沉沉的,雨声如注。

水自门缝渗入。淅淅沥沥,如老妇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