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站起来给她夹菜,头次一块用膳,即便是萧家喜宴,可她也欢喜。
“这是萧家厨子的拿手菜了,整鸭脱骨,里头填入海参,鲍鱼,瑶柱等八珍,蒸制后形整不散。味道很是不错,你尝尝。”
宁素婵也累了小半日了,实在是忠勇侯夫人怕出错,什么事都要让她帮忙长眼。
说没经验,怕怠慢客人,又怕哪里做的不好,委屈了新妇。
可……宁素婵也没经验啊。
她此刻得闲坐在席位上,看着虞听晚,眉头紧锁。
姑娘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的,是顶顶好的颜色,看着温温柔柔的。可却又主意,脾气更是死犟死犟。
在嘉善的期待下,她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菜,眼睫眨了眨,迟疑片刻,低头去吃。
“味道如何?”
虞听晚实话:“很不错。”
嘉善见她吃了,面上的笑意藏不住,忍不住眼巴巴又给她夹菜。
“这是黄焖鱼翅,据说鱼翅煨了三天,汤汁浓如金胶。火候掌控的极好。”
色泽的确诱人。
虞听晚送入口中:“也好吃。”
她不抗拒,相处间也算不得亲近。
但这样已经极好,嘉善很满足了。
时间久了,虞听晚也不知她对于顾家的人是什么心态。
但面对他们,已没有隔阂,平静又豁达。
虞听晚温声:“您不必照顾我,也吃。”
“好!”
嘉善忽略那个敬词,欢喜应下。
她不急。
她的时间还有很多,总有一天能打开孩子的心结。
顾傅居舀了一碗燕窝鸡丝汤,准备给虞听晚送去,有人骨节修长,伸手去取。
手的主人含笑。
“多谢夫子。”
魏昭微笑:“您怎么知道学生想吃?”
顾傅居:……
看见就烦。
虞听晚则察觉异常,侧头。
“婆母怎么了?”
从一坐下就心神不宁的,也没见她动筷子。
宁素婵收回思绪,伸手过来将她微翘的发别在耳后:“相比萧家的婚事,魏家到底委屈你了。”
这话一出,一桌的人都停下筷子。
可虞听晚没当回事。
她委屈什么。
虞听晚喜欢热闹,却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热闹。
她可不想像沈枝意那样,忙了一天,不知道忙点什么,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尤其上了妆后。还要和一些不熟的亲戚和女客打起精神寒暄。
想想都累。
何况魏昭后来也补给她了。
虞听晚永远记得,魏昭把她的虞家送回到她手上,陪着她给爹娘立了坟。
长辈面前过了明面。这才名正言顺的,亲手布置了婚房。
她什么都没操心。
虞听晚刚要说没有。
你儿子比谁都体贴。
宁素婵:“你若愿意,不如补……”
嘉善眼都亮了,她早有这个想法,就是不好提。家里的嫁妆一直没机会送。
“不要。”
干脆利落的拒绝。
乡下一回,戊阳城一回,上京要是还要……
虞听晚小声嘀咕:“孟母三迁为子,至少每次搬的地儿都不一样。我嫁三次,都是同一个男人,我都……”
到嘴的话拐了一个圈。
虞听晚冲似笑非笑的魏昭讨好道。
“可真是我的荣幸。”
魏昭把她突然凑过来的脸轻轻推开。
他柔弱:“别这样?”
虞听晚蹙眉:“什么?”
魏昭:“到底在外头。”
他看了继续舀汤的顾傅居。
“端庄些,这么多人,别对我动手动脚。”
虞听晚:???
她不服气了。
动手动脚怎么啦?
怎么着,我又没脱你衣服!
“说错了。”
虞听晚抿唇:“这还差不多。”
魏昭:“你是想动嘴。”
顾傅居:???
他死死拧眉。
想反驳。
可杳杳对归之真的……死心塌地啊。
光是他听到的情话,就有不少了。
他不想承认。
但杳杳一定是魏昭带坏的!
就在这时,顾妩脸色不太好的走过来。
她刚才身上洒了酒水,去萧家内宅换了身衣裳。
可她看到虞听晚就好了。
“阿姐。”
走过来,甜甜喊了一句。
虞听晚听着声儿看过去,轻微点了点头。
“阿姐今日妆容真好看。”
虞听晚:“我没涂胭脂。”
“可见阿姐天生丽质,好气色,没抹胭脂都把那些精心打扮的女客比下去了。”
这话其实不夸张。
虞听晚也觉得没毛病。
她就是标致!
她毫无心理负担点头:“嗯。”
虞听晚摸摸自己的脸蛋,很无奈表示:“就怪气人。”
魏昭:……
顾妩找了位置坐下。
顾傅居用帕子擦擦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