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萧怀言吊儿郎当,丝毫不当回事。
“五皇子还能不知道我是什么德行?娶妻不过是应付我父亲罢了,免得他整日在我耳边念叨讨人嫌。”
说着,他似苦恼。
“沈枝意脾气不好,我也不承多让,以后有的闹了。”
应殷不意外。
毕竟前不久,忠勇侯进宫见父皇。
父皇还‘不经意’问。
——“往前不曾听怀言有意哪家姑娘,乍一听他要娶妻,朕还不信。”
——“他这是早就看上了?你为了他的婚事操心多年,这小子若有这心思,为何不早提?朕也好为他赐婚成全一段佳话。不过,那少府监之女之前有过婚约,可是因为这他才……,”
这话看着是帝王关心小辈。
可也有试探之意。
即便萧怀言纨绔深入人心,可任何一件事,都会让帝王猜疑。
忠勇侯笑。
——“圣上高看他了。那混账东西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
——“他要是看上了,可不管人姑娘有没有婚约,早就抢了。一个风月场和的浪荡子,怎可能收心?”
——“不过老臣为那臭小子操心半辈子总算是能踹口气了。之前宁国侯夫人也看上了那沈家女,想许给其子宁允翎。为的不就是想找个脾气烈,能治得住他的,好在没成。让我萧家捡了漏。”
应殷便清楚娶沈家女,多半是忠勇侯夫妇的意思。
早些年,他也的确不曾发现萧怀言曾对沈枝意有过什么。甚至两人接触的机会都很少。
至于萧怀言为何妥协,先不说模样出挑……,萧怀言早晚要娶妻的。
应殷人虽没去沈家,可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模样好又如何?蠢却是无可救药的。
人还没嫁出去,就恨不得和亲父亲撇清关系。
本就是高嫁,需要娘家帮衬,她倒好,断了后路。如此只能依靠萧怀言。
萧怀言哪里是靠谱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婚后仗着沈枝意势弱,照样能花天酒地,也不难怪他愿意娶。
应殷的心思百转千回。
他兀自笑了一声。
不再和不成器的人说话。
他含笑看着安静的马车:“归之在里头吗?”
车帘被苍白无力的手掀开。
很快,荣狄和虞听晚扶着他出来。
男人一脸病态,腿下无力,就要向他行礼。
应殷连忙去扶:“不必多礼。”
魏昭虚弱:“病容憔悴,恐污贵目。”
漂亮!
明明就是架子大。
可理由太充分。
应扶砚:……
一个装病的,要比他这个真病的,看着更病入膏肓了。
应殷:“无妨,我有事要同你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也不好久站,不如去茶楼坐坐?”
“臣估摸着猜到是什么事了。”
魏昭低声:“可是那位入京了?”
人虽然病着,但耳聪目明消息一样灵通。
应殷不觉得有问题。
“他如今不在二哥那儿了,却也不曾离开。”
“五皇子是怕他过来找我?”
应殷观他神色,不曾收回扶着他胳膊的手。反倒重重一捏,力道狠准,正压在未愈的伤口上。
她看出来了,萧怀言和应扶砚自然也看出来了。
可都选择不动声色。
应殷没答是不是,只问。
“归之对养心殿起火的事,有何见解?”
“虽说指向都是……,可事情没彻底下定论,我总不愿信他敢这般胆大妄为,又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魏昭:……
你哪里不是没下定论?
你是担心我和那些人搅和在一起。
又觉得从他回京后,一件事接着另一件事冒出来,上京不太平,心里难免忌惮。
魏昭面不改色,只是很娇弱,哼了哼,还不按常理出牌,从容拂袖:“臣不敢妄议,不过,您捏疼我了。”
只听身后传来砰砰砰的巨响。
有庞然大物快步奔来。
身躯绷着,喉间滚出闷雷般的低吼,似警告。
好似应殷再有动作,它就能扑上去,咬断脖间动脉。
魏昭:“伏猛,不可无礼。”
应殷淡定收回手。
“它这是?”
魏昭:“许是光天化日之下,见不得您对臣拉拉扯扯。”
萧怀言也不知道事情后面是怎么发展的。
他就知道重新坐上顺国公府马车后,前一刻还镇定自若的男人,额头抵在虞听晚肩上。
魏昭慢吞吞:“伤口裂了。”
虞听晚连忙解开他的衣裳看。
果然。
雪白中衣胳膊那处被血色洇透,渐渐晕开的暗红。
“那应殷别让我逮着!”
萧怀言就看到之前还对魏昭爱搭不理的虞听晚,心疼的捧着他的胳膊,手忙脚乱的重新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