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来了不少人,郝通判携女也来了。”
虞听晚愣是花了点时间才想起他说的是谁。
不就是金缕轩首饰铺里对她冷言冷语最后跑着说要找爹来教训她的郝珍珍么。
魏昭:“郝通判诚惶诚恐,是来赔罪的。管家直接打发走了。知道为什么吗?”
他都不用露脸。
“一个京府通判,我从未放眼里过。”
“叔父,父亲去后,顺国公府昌盛,是我顶着的。与其说他怕顺国公府,不如说他怕我。”
“你的枕边人还算有点本事。”
魏昭:“别说是通判,便是你把不得了的人物得罪了,凡事都有我撑着。”
“把你带来上京,不是让你看人脸色的。我母亲那边是,外祖母那边也是。”
“在泽县卫家双亲面前许诺的事,一直作数。”
“你不用为了别人改变。”
“也无需有后顾之忧。”
魏昭轻笑:“做虞家杳杳就好。”
第285章 娇贵
是夜,东宫。
巍峨的宫殿以云顶檀木作梁,琳宇金阙,玉阶朱柱。外头黑黝黝的,可殿内亮如白昼,金碧辉煌。
浓郁的药味裹着香炉的熏香,味道古怪,闻久了让人昏昏欲睡。
鲛绡宝罗帐随风起绡动。
‘啪’的一声巨响,药碗被打翻。
“殿下息怒。”
宫内伺候的人吓得滚落一地,把头磕在地上,身子抖啊抖。
榻上的应翊久病缠身,面颊透着一股清灰之色,侧卧在榻,咳嗽不绝。
他擦去嘴角的血渍。
“怎么才同孤说魏昭没死?”
他明明正直壮年,可青筋凸起的手背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
他不喜魏昭。
从小就不喜。
身为储君,怎会容许一个处处锋芒都在他之上的人。
别说他了,便是父皇这一生都活在顺国公和靖远将军的阴影之下。即便那两人都死了。
说出来也是可笑,这历历代代的帝王,都要被魏家子嗣比下去!
太子妃擦着他额间的虚汗。
“殿下别急。”
“魏将军想必伤势极重,不足为惧。父皇仁德,还将宫里的太医都召过去把脉了。”
仁德?
应翊还能不知道和他一样虚伪的应乾帝是什么德行?
分明是怕其中有诈,想要确认魏昭的身体是否真的有恙。
应翊:“怎么说?”
太子妃将知道的全部告知:“父皇的养心殿上下瞒的严严的,不过臣妾遣人去太医院打听了,其中有个常年不得重用叫做郑勖的太医,收了好处私下透露,那魏昭脉象又乱又弱,早就伤了根本。身子就这样了,便是吃饭都使不上劲儿,只怕还会有损寿元。”
太子妃见他眉眼松了松:“这是喜事啊,只要葛老那边赶过来,您身子养好了,老五也不敢觊觎东宫。”
“老五实在可恨!若没有他阻拦只怕葛老早就在东宫了。耽误殿下病情,说是谋害储君也不为过,偏父皇……”
虽说是在东宫,可这话到底大不敬。
太子妃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怨帝王对五皇子应殷过于看重!
她大着肚子,眼儿憔悴,却有喜色。
殿下好了,她和未出世的孩子才有依仗。
听太子妃提及五皇子应殷,应翊的脸色稍稍好转。
是了,没有什么比治好他还重要。
他身子好了,才能坐稳储君的位置,才能和应殷继续斗。
他不能出事,也不好和魏昭交恶。
应翊压下心口的浊气。
他披上了平时敦厚和善的面具。
“归之回来,孤甚是欢喜。葛老的事也亏他上心,你去库房送些药材过去,权当的一片心意。”
送什么好呢?
总不能差了。
“孤私库有支五百年的参,给归之补补身子。至于别的,你看着添。”
太子妃应下,又道:“听说他这次还带回来个新妇,小地方来的,只怕大字也不识,想来上不了台面。往后也不知要召多少笑话。”
“可东宫礼数不能缺,除了药材,臣妾这边再送一副手镯过去。”
应翊满意她的安排:“嗯。”
太子妃正要让人去库房取。
就有看管私库的奴才面色凝重惶恐求见,得了通报得以入内后,他砰一下跪到地上。
“殿下,你私库里头的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不翼而飞了!”
应翊:???
太子妃倏然站起来:“什么!”
天山雪莲是西域那边好不容易得来的,每年就那么几株,品质好得又少的可怜。百年灵芝好得,千年却是难寻。
那可是应翊用来救命的!
————
暮色沉沉。
魏昭从外头回来,步履信步闲庭,好似只是出去溜了个弯,将轻松偷来的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交给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