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虞听晚眉眼弯弯,浑身上下散发着掩饰不了的愉悦。
刘燕见她这会儿情绪好,免不得动心思。回头看看身后,拉着人就去了角落说话。
“他……”
刘燕:“你觉得我有机会不?”
“我的名声不太好。”
整日抛头露面做生意。
“比他大上三岁。”
“他是读书人,我好像除了拨动算盘,有几个臭钱,也不会做别的。”
虞听晚始料不及。
在她印象里,这不像是刘燕会说的话。先前她看上陆学子,可都无惧无畏的。
刘燕被她看的不自然。
“看什么?脸上又没长花。”
虞听晚:“你来真的?”
刘燕小声:“我以前是不着调了些,对姻缘的事也随意。”
“想着我有钱,总有人愿意上赶着。我图脸,他们图钱,也算各取所需。”
虞听晚纳闷:“可你现在不还是图脸吗?”
“那不一样。”
刘燕也不知道怎么说。
虞听晚:“感情的事,你不该问我。”
她自个儿都茫然。
不过……
“若想结为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同时,还得双方长辈都没意见。”
“阿俞是家中独子,舅舅舅母是不会让他做倒插门的。”
虞听晚表明立场。
“你若只是一时兴起,莫招惹他。”
“阿俞曾……遭遇些事,对女子很是避而远之。倘若要娶妻,是定要寻能好好同他过日子的。他胆小,也经不住戏耍。你若如今日般,我不会说什么。可你要是惊扰了他,害他情况严重,我是不在意和你撕破脸的。”
刘燕若有所思。
听到遭遇的事,就狠狠拧了眉。
谁啊!
赵俞这样令人生保护欲的,都要伤害!
可她听到最后一句话,就不乐意了。
她抱怨:“我们好歹也认识许久了。”
为了一个男人……
不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男人。
虞听晚面无表情:“你看看我。”
“看什么。”
“看看我的脑袋是不是被石头砸扁,里头灌满水了。”
刘燕:……
虞听晚语气平淡:“他既喊我一声表嫂,我会是亲疏不分的人吗?”
————
街道宽长,人声鼎沸。
茶楼,酒肆,药馆……各商铺林立。
泽县变化很大,再也不复以往的死气沉沉。
身形高大的祝捕快跟在杨惟文身后,惴惴不安。
“大人。”
“您可知贺御史为何要见小的?”
他才在杨惟文身边办事没多久,要见大人物,如何不紧张。
杨惟文领着祝捕快进了茶楼,沿着楼梯而上。
“大人点名要见你。”
“我寻思着该是你在泽县多年,大人有什么要问。”
“你若知便直言,不可隐瞒。若不知,更不能胡编乱造。老实回话即可,无需紧张。大人自不会为难你。”
这倒是给了祝捕快一颗定心丸。
随着吱呀一声响。
杨惟文推开了门,入内。
“大人,祝捕快已带到。”
贺诩然穿着常服,在煮茶。
身后不苟言笑立着,就是顾太傅派来护他周全的亲信。
贺诩然没有抬眸,专注做着手上的事。
“让他进来。”
杨惟文:“是。”
祝捕快低头,眼睛不敢随意乱飘。
他跪下:“请大人安。”
随着他入内,贺诩然的茶也煮好了。
泽县的茶叶自不如上京。
他喝了一口,便没再饮。
“都出去。”
这话是对顾太傅亲信以及杨惟文说的。
眼瞅着两人离开,还关上了门,祝捕快更把头压的低低的。
他听到贺诩然问。
“七年前的虞家火灾案,你在场?”
祝捕快:“是。”
“小的无能,收到报案过去时,已经晚了。火势实在太大。”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祝捕快不作他想,忙回忆了一下。
他道:“当时浓烟滚滚,谁也不敢靠近。”
“死者虞敬成便是那时抱着其女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唏嘘。
“半个身子皮都烧的不能看了,怀里的孩子却护的极好,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烧着。”
“不瞒大人,泽县就这么大点的地儿。虞敬成是镖局里头顶有本事的。瞧着凶悍,却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女。”
“他把哭得厉害的孩子送到小的手上,便不顾一切冲回去救发妻,可惜……再也没能出来。”
说到这里,祝捕快小心翼翼看贺诩然。
贺诩然神色恍惚。
好似在听,好似又没有。
想听,可又不敢听。
他收拾过很多回顾妩的烂摊子。
每次顾妩喊一声舅舅,他便硬不下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