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在想,这么漂亮的娃娃,要是他的该多好。
但是这个想法是什
么时候被他丢在了脑后的呢?
似乎是在被好友调侃,说他身后为什么总有个长不大的奶娃娃跟着。
也或许是他年纪越来越大,身边的追求者越来越多。
又或许是他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这个奶娃娃或许活不长的事实。
可是现在,赵婉儿不光好好地活着,还离开了自己。
郑昉痛苦地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酒以图麻痹自己。
不知过了多少日,谢盈盈出现在他书房。
看见谢盈盈,郑昉禁不住拧眉:“你怎么过来了?”
谢盈盈担忧地望着他,说:“为何我不能过来?我们之间明明已经……”
她脸色羞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初行人事的娇羞。
原本昨天郑昉的确答应她,说会让她成为“郑夫人”,既然发生了就会对她负责,可是今天她却止不住地厌恶。
为何?他一定要娶她?明明这药也不是他下的,他并不愿意。
察觉到郑昉眼神的变化,谢盈盈脸上的娇羞神色渐渐褪去,变得惨白。
她把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跪倒在地,身若无骨地对他说:“郑小将军,您是不是怀疑这件事情是我自己设计的?妾身没有。若是您不信的话,我可以一死自证清白……”
说着,她就要将发簪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郑昉连忙拦住她:“我并非这个意思……”
谢盈盈双眼泪盈盈地看着他,似乎在问:“那您是什么意思?”
郑昉也不知道,他焦躁地让谢盈盈离开,说要自己想一想。
只是不管郑昉如何拖延婚事,他身后的郑母却不愿再等下去。
郑母听说赵婉儿竟然不愿意跟她儿子在一起,恶声恶气地诅咒了一会儿。
“谁稀罕她跟我儿子在一起?不就是个病怏怏的贱蹄子吗?竟然还敢拿乔,哪里有盈盈乖巧听话!”
这话传到了郑昉的耳朵里,他难以置信地对峙:“母亲,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婚事明明是你当初给我们定下的!”
郑母笑了笑,脸上露出尖酸刻薄的神色:“那是因为那时候你还小,家里那么多姨娘虎视眈眈,我要是不找个靠山,恐怕我们早就被人生吃了!还好你有出息,你要是一直没出息,那你娘还是得一直跟人陪笑卖乖!”
郑昉难以置信地听她说完这番话,问:“那婉儿……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在背后对她耍心机动手伤害她了?”
郑母没再说话,别过脸去。
瞬间,郑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赵婉儿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竟然听信了谎言,将赵婉儿伤得遍体鳞伤。
郑昉禁不住从胸口吐了一口血出去,整个人晕倒在地。
看到他这样子,郑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人把他拖下去医治。
又在房间里反复说:“赵婉儿不想着要我们郑家的将军,真不知道要挑选个什么天王老子才能入她的眼!这样也好,想要入我郑家门的人可多了去了!立刻给我张灯结彩,迎娶盈盈进门!”
下面的人听着立刻就去办。
等郑昉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套上了喜服,屋子里的仆人抱着一只大公鸡,正给它套一朵胸花。
那人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真晦气,这郑小将军怎么一下子身体就变成这样了?还得费心力去找只公鸡来拜堂……”
“公鸡拜堂?”郑昉坐起身,急促地咳嗽了两声,“你们在说什么?谁要拜堂?”
那仆人见他醒了,立刻换上谄媚的姿态。
“将军您醒了!这不是您要结婚吗?只是您现在昏迷不醒,就只能找个公鸡来替您拜堂了!”
郑昉以为自己在做梦,他问了一句:“和谁拜堂成亲?”
仆人说:“将军,您是睡糊涂了吗?跟谢家娘子呀!现在新娘子都已经到场了,您现在要去拜堂吗?要是站不起来,那奴才就要拿着公鸡去了!”
剧烈的疼痛感从郑昉的胸口传出,这痛感如此清晰强烈,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假话。
他在床上痴痴呆呆地发了很久的呆,最终起身去了外面,说:“我去拜堂。”
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孩,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人。
人还没有死,就让人跟公鸡拜堂,这事传出去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笑话。
总之,这辈子娶不到赵婉儿,跟谁结婚也都一样。
他行尸走肉一般来到外面,众人正打算看热闹,新娘子的花轿已经到了外面。
没有人接亲就算了,甚至还迟迟没有人扶谢盈盈下去,听说是在等什么公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