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得太到位了。
林青黛不由笑了声,“是啊,所谓的安定和谐,不过是层窗纸。”
稍稍动动手指,就捅破了。
“可季将军那般强横,如何都影响不到你头上的。”
更别说,林家是底蕴那般强大的世家。
林青黛:“是吗?”
“伽蓝能确定吗?”
冷伽蓝:……
她不能。
不仅不能,还记起在逝去的时光中有不少世家在最鼎盛时消亡,有时不过一夜之间。
一方枭雄也会草草陨落的时候。
“黛黛,你操心时局有何用?”
“这世间事儿从来也轮不到咱们女子做主。”
冷伽蓝知时局,但那是为了做生意,以及好奇心使然。她从未想过去改变什么。但她发现,林青黛存了想去改变的心。
“说实话,我们是命好摊上季将军和慕清槐这样的男子,若是嫁给了其他男的,别的姑且不说,来武林大会见识一番我们这辈子都别想了。”
林青黛轻轻嗯了声。
确实如此。
但现实,并不代表绝对正确。
“伽蓝,可是你碰到了慕清槐不是吗?你不想去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吗?”
“往深了讲,家和国,从来都不是只属于男子。”
“对吗?”
很对,太对了。
冷伽蓝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剥开了心间的层层迷雾,触及自己的真心。
“黛黛,我能做些什么?”
冷伽蓝直觉林青黛对未来局势有了预判,不然她不会说出先前的那番话。
林青黛笑了,由衷而明亮。
她就知道冷家四姑娘不一般。
林青黛让明月去房里取了张舆图。这张舆图不大,也粗略,是林青黛亲手绘制的。
她没事时,就会对着这张舆图模拟未来的形势,只是才开始,想得并不是多深多细致。
可就在刚刚,冷伽蓝问“她能做些什么”,盘面忽然清晰了。
舆图全然铺展开时,林青黛纤白的指尖落于上。
她将整个极北之地全部圈出,“伽蓝,若情况不对,你和慕清槐能锁住极北之地吗?”
“局势明朗前,不准进不准出。”
“将有可能的地方全部锁住,能将战乱的损失降到最低。”
否则就是迎来新主,家国也是满目疮痍。
林青黛的话让冷伽蓝极度震惊,星眸大睁,
“怎么可能?”
林家二姑娘真的太敢想了,她就是做梦也不敢这么想。
林青黛:“怎的不可能?”
“你是未来慕家主母,你的母亲来自北黎王室。”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爱着冷伽蓝,不然哪里养得出这般明朗肆意的性子。眼眸中总有暖光,亮得不可思议。
“伽蓝,只要你去做,就一定可以。”
冷伽蓝背后牵着北地三大势力,若携手,足以锁死极北之地。
从来没有人和冷伽蓝说过这些,也从来没有人对她寄予如此厚望。
冷伽蓝心里没有底,她第一次触及了同慌乱有关的情绪,但她莫名地想要去试一试。
她想守护慕清槐,就像他保护她那样。
她想她生长的极北之地,免于战火。
寒冷没有关系,只要安和就好。
“黛黛,我答应你。”
“倘若时局巨变,我和慕清槐会努力锁住极北之地。”
林青黛朝她笑,面容明润,眼中有光,“伽蓝,期待再聚的那一日。”
“嗯,一定会再见的黛黛。”
熬过酷暑,便是秋了。
八月末,岭东就已凉了下来,林青黛到哪儿,明月和明浅都会带着披风,生怕娇人儿受了凉。
在过去两个月里,林青黛忙得不能行。
不是去找人谈生意,就是在商行看账簿和收的货,再不就是同陆大夫他们讨论药物的进展……
其实都有专人打理了,但是初期她还是想谨慎,便多花了些心思。
这日从商行出来,刚过申时,原是计划直接回家的。岂料临上马车时,林青黛忽然对车夫说:“去军营。”
“经过那间叫钱川的饼铺停一停。”
“诺。”
车夫当即应下。
林青黛和明浅明月先后上了马车。
坐定,马车驶动。
明浅好奇难耐,多嘴了,“小姐,怎么突然想到去军营啊?”
“今儿取糕饼,给将军送一些吧。”
他虽不缺这些,但她送过去他定是会欢喜的。
还未见到他,林青黛都能脑补出他眉眼生光的模样了。
明浅懂了,“夫妻间你来我往,才能长久。”
这话将林青黛和明月逗笑。
明月:“在哪学的话,老气横秋的。”
林青黛则忽然想起两个月前去武林大会时,她和季与京讨论过的事儿,眼眸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