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来他应该还没有打消付尾款的念头。
她刚无聊查了下杭城去年规模企业从业人员的年平均工资,竟然只有不到十万。
她承认那一刻,她心里对那一千万尾款的渴望达到了顶峰。
何嘉佑轻咳一声:“不用太心疼我,衣服是春夏款,材质很透气。”
钟粤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好吧,你跟我来。不过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忙起来可能根本顾不上你。”
踩着高跟鞋款款而行的钟粤清逸又灵动,何嘉佑其实根本就注意到她说什么,但还是回了句:“好。”
“还有,待会无论我的主持水平怎么样,你都不许笑我,也不许笑我的英语口语。”
这一句何嘉佑倒是听清楚了。
他的目光在她白皙挺拔的脖颈上一晃而过,夕阳的余温让空气持续燥热着,他突然也觉得自己今晚穿得有点多。
“我早说过了,你的英语口语很好,不用太紧张,没问题的。”
钟粤挑了挑眉:“谢谢何总,小心台阶。”
何嘉佑呼吸一滞,她这是导游职业病犯了,把他当成游客了吧!
安顿好何嘉佑,钟粤就抱着玫瑰花回到了后台。
一群人见状果然都围了上来,脸上都是当场吃到瓜的兴奋之色。
“哇塞学姐,这么大一束红玫瑰,你男朋友可真宠你!”
“所以说,他真的比江丞长得还帅?你快告诉我他坐哪了,我要瞻仰一下新姐夫的盛世美颜。”
“大群里刚有人发了你没看见?”
“在哪在哪?”
有人好心翻出了群聊记录里的视频,下一秒,所有人的嘴巴就都变成了O型:“我靠学姐你也太牛逼了。”
钟粤垂眸将花放在窗台边的地面上,面对大家的恭维和调侃,她只笑着不说话。
热恋期女生该有的甜蜜和娇羞她给了十成十,可她脑子里不住想的却是:快七点了,江丞大概已经踏上去相亲的路了吧?
她跟他去过一次京市,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北方城市,就算坐高铁也要足足六个小时。
那是她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只因为他说他想带她去他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于是她就真的跟着他去了,在大三的暑假。
他带她逛了园子游了湖,去了小胡同坐了黄包车,还爬了一段野长城。
最后,他还带他去了他小时候读书的地方,“钟粤”,他指着隐藏在百年胡同里的一截红墙,眉宇间难掩得意之色:“我跟你说,我的初中和高中倒没什么可说的,唯有这个小学,必须得带你看看。咱们历史课本里的很多大人物可都是从这走出去的呢。”
钟粤当时的脸上大概都是羡慕和向往之色,“难怪我的江丞这么厉害。”
“傻瓜。”江丞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走吧,带你去吃一家很有名的铜锅火锅。”
他不敢跟家里说女朋友来了他的城市,只能撒谎说实验室还有作业没做完,他要晚几天才会回家。
京市的晚高峰总是大堵车,因为都还是学生,两个人也不敢住太好的地方,酒店订得很偏远。
那时候他和她站在拥挤公交车上,江丞对她说:“等回头我毕业赚了钱就买一辆车,再也不叫你吃这样的苦了。”
而她则善解人意地捂住了他的嘴:“我没那么娇气,坐个公交车就觉得苦了。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家里房子都是四处漏风的,南方的冬天又特别湿冷……”
她想起来了,从始至终,她就从来没有向他隐瞒过她的出身和家境。
所以,他对她的伤害都是故意的。
不可原谅。
这会儿,京市应该又到了堵车的时间了吧?也不知道他和那个相亲对象约的是几点见面。
她但愿此刻这个房间里就有他的线人,可以把她抱着玫瑰花的幸福样子悉数都给他发过去。
也叫他睁开他的*狗眼好好看看,是不是没了他,她就碰不到更好的人了。
他能跟别人相亲结婚,那她就也能接受别人的追求和爱慕。
进入一段庸俗的亲密关系并不是什么特异功能,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不过是受动物本能支配的低级行为而已。
学生会主席推门进来,皱着眉看了眼扎堆的人:“你们怎么还都在这里?院里领导都就位了,几个主持人准备一下,晚会马上开始了。”
人群立刻做了鸟兽散。
晚会在非常热烈的氛围中开了场,钟粤落落大方地跟着其他三个主持人走到了舞台中间。
头顶的灯光打在身上很热,可她脸上的微笑却一点没受影响。
这四个主持人里面,只有她和马铭阳是大四毕业生,另外两个只能算是她们的接班人,主持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所以整场晚会还是由他们两个前辈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