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佑很快就回了过来:「你审美是不是有坑啊。」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他确实没有我帅,不过比你还是强,至少他年轻啊。」
「再废一句话,我就告诉家里你上大学时候跟舍友谈恋爱被人家甩了差点从七楼阳台跳下去。」何嘉佑威胁道。
苏闻礼忍无可忍:「你话给我说清楚!我那是合租的室友!人家是个女的!」
「那我管不着,你就说是不是舍友吧。」
「……何嘉佑你这个王八蛋,亏我在这背负着道德的压力给你通风报信。你后院都起火了还有心思点我家柴堆呢!」
「地址发过来。」何嘉佑只回了他短短五个字。
「哦。」
何嘉佑面无表情将刚才的小视频又看了一遍,然后才骤然发现,那男孩手里最初拿的那个摆件,是他送给她的。
他死了无数脑细胞设计出来的东西。
当时在样品间,他见她若有似无看了那件东西好几眼,最终还是没忍住,主动提出把东西送给了她。
他还当她是多有艺术眼光,这么理解他的创作思路。
原来人家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
何嘉佑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被一个人如此惹毛过,恨不得立刻跳进淇水河清醒清醒,顺便问问自己他到底是对她着了什么魔。
烤肉店内,歌手又换了歌,一首文艺又悲伤的歌。
演唱者的嗓音很有质感,歌词里的爱意绝望又汹涌,很适合深夜听。
惹事的一桌人终于呼啦啦都走了。钟粤仔细看了眼强吻林英爵的那个女孩子,长得是真的很不错。
她笑得很欠揍。
完全抑制不住。
“喂,你够了没有。”
林英爵崩溃了。
“没有,哈哈哈哈。”钟粤再次笑得肚子痛,又欠欠儿地问他:“臭小子,被姑娘亲了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那女人嘴里冲天的酒味,恶心死了。”
“真新鲜,你自己烟酒俱全的,还嫌弃人家,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钟粤撇撇嘴。
“行了打住,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林英爵一口啤酒灌下去,杯子见了底。
钟粤看他是真的急了,终于识相地敛起了笑意。
“生气了?”
“哪敢。”
这不就是还在生气吗……
林英爵是钟粤邻居家的孩子,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比她还小两岁,按照乡里的规矩,他叫她粤姐,有时候也直接叫姐。
十六岁那年,她在放学回来的路上差点被两个坏人欺负,是他拼了命护着她,为此额头上还留下了一道很吓人的疤痕。
当然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其中一个应该是落下了终生残疾。
那年的林英爵还不满十四岁,却出了名的下手狠、难驯服,可是他却对她好得过分,从来不会伤害她半分。
钟粤记得那是个深秋季节,从镇上回来的小路旁边都是齐腰的荒草。下了晚自习的她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不期被人从颈后捂住了口鼻,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躺了多久,只记得当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草丛里两个痛苦打滚的陌生男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怔怔的,连头发乱了衣服破了都没注意。
“姐,你醒了?”
她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满脸是血的林英爵就倒在和她相距两三米的地方。
“小爵?”
“姐,没事了,你不要害怕。”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连爬向她的动作都是慢吞吞的。
最后他终于来到了她身边,并帮她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即使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姐,别看。你只要记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好,以后我都会保护你,每天来接你放学。”
钟粤终于哭出声来,她一把将林英爵搂在怀里,嘴里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小爵,小爵。”
他答:“嗯,我在。”
她委屈得不行,一边哭一边说:“要是我们有妈妈就好了,那样就不会被欺负了。”
他的妈妈在他爸爸死后不到一年就改嫁到外地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而那个时候的他才四岁。他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但是在他十四岁这一年,家里就已经只剩下他一人。
他和钟粤都是没有人真心疼爱的苦命孩子,只能抱团取暖。
“我们不要妈妈,我们就靠自己。”
“嗯。”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就像两根羸弱的藤,一直缠绕在一起面着艰难的人生。钟粤上大学后,他也跟着她来到了她的城市。
一开始,他只是一家服装店的销售员,可是因为他头脑灵活肯吃苦人长得又帅,很快就积累了不少行业经验和人脉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