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佑松开钟粤,又换成和她十指相扣,生怕她跑了似的,瞪周潼一眼,“想登我的故事,得先谈版权费。”
话音一落,人群里立刻有个白人用中文接了话过去:“版权费好说。”
现场听懂这一句的都笑起来。
钟粤也笑。
周潼指了指何嘉佑:“你还拿中文当加密语言用呢,醒醒,时代变了!”
阮茯凑上前来,笑着朝钟粤点了点头,同样用中文问道:“你好钟小姐,好久不见。”
口音有很明显的异域味道,但不妨碍沟通。
这个时机卡得刚刚好,大家又是笑。
周潼笑得最大声:“你看看。”
阮茯说:“我这个其实算特例,因为我们家祖上就是从中国移民过去的。不过我这个中文,的确是这两年认识了佑哥才学的,说得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佑哥?
钟粤愣了一秒钟,然后才想起,何嘉佑已经二十八岁半了,她也早过了二十五岁,阮茯比他们年轻一些,但也有二十四岁了。
可她为什么一直有种错觉,她们拥有的是少年之间的情分呢?
是因为他们彼此相识时氛围太轻松,还是她和阮茯在遇到何嘉佑之前都被困在现实中活得太苍白?
白人记者又对着钟粤拍了数张照片。
直把何嘉佑的脸都拍变了色。
他用手掌挡住镜头,半开玩笑说道:“再拍真的要收巨额版权费了,你们不如多拍两张他。”
他指了指阮茯,“他才是最近巴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惊才绝艳的画家,一百年可遇不见几位。”
阮茯被夸得有些难为情,但还是保持了格调,没说话。
工作人员会意,挂起职业微笑:“诸位这边请。”
大有端茶送客的意思。
那个记者瞬间明白了何嘉佑在介意什么,但法国人的性格向来是懒散中带着刺,听他这一说反而朝钟粤wink了一下,并掏出名片奉上,“小姐,你实在美得让人发昏,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机会帮你拍几张照片?”
钟粤有些尴尬,悄悄看了黑着脸的何嘉佑一眼,还是礼节性地接过了名片,“谢谢,再会。”
周潼看足了戏,似乎才终于想起自己经理人的身份来,赶紧拉着记者一块下了楼,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独处。
那白男临走前还没忘跟钟粤喊:“记得打给我!”
还没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何嘉佑就一把抢过钟粤手里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我看他是真发昏了!”
钟粤不说话,只盈盈看着他笑。
何嘉佑大概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没有风度,偏过头去轻咳了一声才问钟粤:“你笑什么。”
钟粤说:“我开心呀。”
“哦,被人家恭维几句就这么开心呀。我跟你说法国男人最会满嘴跑火车,爱时轰轰烈烈,不爱了立马翻脸不认人。”
钟粤乐不可支,问他:“你在法国这么多年,也没少沾染他们身上的臭毛病吧?”
“你自己要是长了心,应该能体会到。要是没长心,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钟粤仍是笑。
何嘉佑没好气捏了捏她的脸,“真那么开心?”
“对呀。”钟粤顿了顿,“因为我终于见到三哥你了呀。”
何嘉佑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而后挑挑眉,用他那双似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多情眼睛看向她,“这么喜欢我?”
钟粤在他灼热的眼神中逐渐升温,不想再折磨他,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他们之间还能有多少韶华可辜负?
“嗯,喜欢你。”
“有多喜欢我?”
“你不在身边的这两年多我很寂寞。”
何嘉佑蹙了蹙眉,“所以说你是因为寂寞才来找我的?”
钟粤摇头,“是因为喜欢你,才觉得寂寞,更不敢想往后余生没有你,这日子该怎么过。”
何嘉佑的表情很是受用,眼底逐渐泛起光来,但语气仍是傲娇的,“你别把你之前哄别人的功夫用到我身上来。”
钟粤咬咬牙,“好,那我收回。”
何嘉佑愣住:“这还能收回?”
钟粤背过身去,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在外面法式风情十足的街景上。
这巴黎的天气还真是多变,早晨下雨,上午起风,这会儿竟然又变成了大晴天,路上穿多了的行人不得不脱下外套来。
何嘉佑靠过来,从背后把她搂在怀里,声音逐渐低沉,又隐约带着些委屈,“能不能不收回?”
钟粤被他的呼吸弄得很痒,躲又躲不开,耳垂红成了玛瑙。
“不能。”
他报复式地亲下来,不亲她的唇,专亲她耳后最敏感的皮肤,直亲的钟粤快站立不稳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