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佑问:“要是我皮肤上留了疤,你会不会嫌弃我?”
钟粤好心提醒他,“何嘉佑,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昨天在家里给我留了纸条的,说你也要丢弃我了,你好歹坚持过一天试试看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潇洒一点酷一点不行吗?我要是你,今天就是死也得死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绝不会在这借酒装疯自降格调!”
何嘉佑说:“我没借酒装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钟粤,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想自降格调,可是我一看见你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意,就算你只把我当成戒断别人的药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我都可以。”
钟粤心底的酸涩蔓延上来,又忍不住骂他:“你有病啊?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你扔了我从小到大一直抱着的毛巾,答应会一直为我负责的。你知不知道,这几天身边没有你我都没怎么睡?”
钟粤冷笑,“所以呀何嘉佑,我也只是你的安抚玩具而已,你不要错把依恋当成爱情好吗?再说,你昨晚不是还和梁小姐共度春宵了吗,没怎么睡是因为纵欲过度吗?”
说完就起了身,抓起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了。”
何嘉佑有些慌乱,眉眼处又有些得意,问她:“你是在吃醋吗钟粤?”
“没有吃醋,是嫌你脏。”
何嘉佑一愣,继而反问她,“那邱新杰就不脏吗?他那么大岁数,也早不是一张白纸了吧?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说不定什么都尝试过了,只是因为在你面前演了演深情,你就当真了?”
钟粤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也不跟他辩驳,抬腿就往外走。
她推开包间门的动作有点大,把门口的服务员小妹妹吓了一跳。
餐厅经理见状立刻笑着迎上来,问道:“你们吃好了啊钟小姐,怎么样对今天的菜品有什么意见吗?”
钟粤不想摆脸色给无关的人,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说道:“挺好吃的。”
“那以后你和何先生要常来。”
钟粤只能礼节性地点点头。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何嘉佑也狼狈从里面跟了出来,他手上的动作有些滞涩,外套穿了好几次都没穿上。
钟粤目光一凝,明白他是真的伤口疼了。
他为什么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非要像个小孩子一样靠哭闹来引起大人注意?
思及此,钟粤的心脏骤然一缩,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他从小到大试图证明自己被爱的方式,包括和他亲生父母之间的相处模式其实也是一种类似的心理投射。
“你怎么也不等等我。”他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这个动作要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油腻得不行,偏他来做就格外赏心悦目,钟粤看见餐厅经理嘴角不自觉翘了一下。
“吃好了何先生?”
“嗯。”何嘉佑点点头,又漫不经心地拉过钟粤的手,撒着娇,“老婆,你帮我穿好不好,外面有点冷。”
钟粤感觉自己被他折磨得心理承受能力都提高了很多,见他这副模样,她也只是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便顺从地从他手里接过了外套。
今天的他穿了件极为素雅的开司米大衣,就连身上的褶皱都莫名有种老钱风的松弛。钟粤在想象的世界里将这样的他和梁小姐置于空旷有回音的豪宅里弹着钢琴喝着茶,更加坚定了她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想法。
经理激动地捂住半张脸,眼底流动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天呐,你们这是什么神仙眷侣!”
钟粤别了别头发,极为清醒:“何先生这样的神仙颜值,和谁站一块不是眷侣?不信你可以等哪天他带别人来吃饭的时候再观察一下。”
经理瞬时愣住,同时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钟粤点点头,飒沓如流星般下了楼,称得在她后面亦步亦趋的何嘉佑倒像个小娇夫。
“老婆,你等等我。”
会所的后街是一条贩卖文艺的商业街,这会儿虽是午后,街上的游人倒是不少,单单一个冰淇淋车前面就排了十几米的队。
钟粤找了个人稍微少点的地方停下脚步,像是刚看见何嘉佑似的问道:“我去那边的公交站等车,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何嘉佑神色有些迷蒙,“我这样也开不了车了,你忍心就这么把我扔在大街上吗?”
钟粤叹了口气,问他:“你现在住哪?我看看我顺不顺路送你。”
“我想回我们的家,可以吗?”
钟粤斜睨他一眼,“不可以,那里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家。谁要染着别人身上味道的你碰我的床单?再说了,你不是把你东西都搬走了吗,还回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