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这样很不安全,但是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也只能先这样凑合了。
为了不被颠下去,她不得不用力抓紧了他的衬衫下摆。
何嘉佑看得清楚,他们的车子过了马路就拐进了狭窄破落的小巷子,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青砖瓦砾的旧民房中。
钟粤仍穿着昨天的白色外套,风吹起来鼓荡的厉害,连头发也是飘飞的。
不知怎么他突然就很想笑,然后他就真的笑了。刚才他们两人逐渐融入街景的背影真的很像一幅画,而他是画外人,大家彼此甚至不在一个图层。
“你笑毛啊?”胖子捕捉到何嘉佑的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你不觉得好笑吗?”
胖*子大概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不耐烦骂道:“刚才那小娘们是你女人对吧,那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了,如果她弟弟不拿出这十万块钱,她也逃不脱。”
“哦。”何嘉佑突然兴致盎然,眼尾是弯的,眼底却冷冰冰,“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做?”
胖子狞笑一声,脸上猥琐尽显。
答案不言而喻。
何嘉佑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最后,他的眼底终于染上了笑,“这样,这十万块钱我替他们出了。”
“真的?”胖子怀疑地盯了他半晌,“好啊,我只管收钱到账就行,至于钱是你们谁出,我无所谓的。”
何嘉佑笑着点点头,“没错。”
“那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回头你转我账上。”胖子掏出手机。
何嘉佑摆摆手,“哎,这种钱最好还是不要留下记录比较好吧?我也不太希望我女朋友知道。这样,明天早晨九点,你到这个位置找我,我拿现金给你。”
何嘉佑在手机上打出地址和联系电话,并示意对方拍照保存。
胖子凑过头去,看了眼那个位于工业区某个小镇上的地址,犹疑道:“你不会骗我吧?”
何嘉佑收起手机,无所谓地耸耸肩,“信不信是你的问题,我明天还有别的事,只能等你到九点半。咱们说好,不管你来不来,从此以后这件事就再和我女朋友没关系,至于你和林英爵的恩怨怎么解决,我管不着。”
胖子咬咬牙:“行。”
何嘉佑又好心提醒:“记得,要你本人来哦,我只认你,谢哥。”
然后他才转过身去,潋滟眸光不经意荡过高挑艳俗的余超群。
林英爵带着钟粤回到他们位于城中村的大本营,就径直进了厨房扎起了围裙,说是要亲自给大家做一顿大餐。
钟粤问:“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他若无其事的:“那你帮我把毛毛菜摘了吧,一会儿煮肉片毛毛菜豆腐汤喝。”
他将装青菜的袋子递给她,又说:“那个鱼我看你切片了,你是打算怎么吃?酸菜鱼还是水煮鱼?”
钟粤被他逃避的态度气得不轻,恨不能把手里的小青菜都摔倒他脸上。
“余超群的事真的跟你有关?”
他仍旧不答,只转过身去将活虾都倒在大盆子里,并打开水龙头装上水。
“林英爵!”
老房子的厨房空间逼仄,钟粤和他这样一前一后站着,就几乎把狭窄的过道站满了。
他仍旧不吭声,安静的厨房里只剩下水花四溅的声音。
钟粤心里闷闷的,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抵在旧瓷砖墙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她感觉自己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么认真看过他了,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她和他都已经不是当初在田埂间追逐奔跑的小孩子了。
一个成年男人有点感情需求再正常不过,只是作为姐姐,她当然希望他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全心全意喜欢他心疼他的,而不是像余超群那样的……
不是她先入为主非要对人家女孩子抱有恶意……
但林英爵这样的,怎么可能是她的菜?
她倒是不怕她骗走他的钱,她怕的是,她会拿走他对这个世界所剩无几的信任和善意。
如果是那样,这孩子就真的毁了。
“不就谈个恋爱吗?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钟粤故意揶揄到。
“钟粤你是不是有病啊!”林英爵忽地一下转过身来,切姜片的手还没来记得及洗,眼睛红红的。
钟粤没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应激了,“好啦,你谈就谈吧!即使是那个余小姐我也同意了好吧!不用这么大声!我就问你一句这十万块钱你打算怎么办,给还是不给?”
林英爵好像真的被气急了,突然向前一步,小臂撑在墙上,将她半围在胸前,“我说了,那女人的事跟我没关系,谢老七那就是狗急跳墙欺负人呢!我那天在商场里就是不小心碰见那个余超群的,然后她就非拉着我说话,跟我七扯八扯问我为什么后来没给她打电话什么的。”